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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应婆婆怎么会摔倒!”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何屿渡一下就听见了。
覆盆子几个字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地在他心头上刺了一下。何屿渡眼神微沉,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你说什么?”
妇人身边站着的丈夫皱起眉头:“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不帮忙就滚回家去。”
“老娘哪里说错了。”妇人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道,“昨天你把应婆婆背下山来,不还提着那一篮子覆盆子?应婆婆苦了一辈子,临了……”
“你闭嘴!”男人怒吼着打断她的话,“你给我滚回家去。”
旁边站着的妇人连忙劝和:“兰花你少说两句。”
又有人劝:“哎,老肖,别这么大火气。”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人都死了,还吵吵闹闹做什么。”
“别扰了应婆婆的身后清净。”
“小澜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兰花婶这张嘴说话向来没个遮拦,应婆婆的事都是意外,谁也怪不到你去。”
“就是,这种意外怎么能怪小澜!”
“本来应婆婆年纪就大了,迟早都有这么一遭的……哎,节哀顺变。”
明霁在纷杂的声音里握住了何屿渡的手:“这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
他知道何屿渡在想什么。
也知道应婆婆摔倒的事和何屿渡昨天提起的覆盆子脱不了关系。
可是他舍不得看何屿渡陷在自责和内疚的情绪里……
何屿渡喉咙发堵:“我知道。”
他知道这是意外。
但这意外和他有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阵深深的后悔漫上何屿渡的心头,如果昨天他没有提到覆盆子就好了。
他看向那个被人群围着,却仍旧显得孤苦无依的少年,低声道:“应无澜……你跟我来一下。”
应无澜循声看过来,怔愣了几秒,然后才跟着他进堂屋里说话。
只有他们两个。
何屿渡看到了那篮被放在桌上的覆盆子,红艳艳的浆果像是成了一团血色,笼罩在他的心头上,又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胸口,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该怎么说?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喉咙发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反倒是应无澜先开了口:“小何老师。”
他哭了太久,嗓子都哑了,像是粗粝的石头反复摩擦着什么似的。
“奶奶临终前说……覆盆子,要给您送过去。”
应无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这话一出口,他的眼泪就失控地顺着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闻言,何屿渡瞬间如同坠入了冰冻的湖,砸出一个小口,便听见蔓延开的碎裂的响声,咔嚓……
他张了张嘴,却仍旧没发出任何声音。
应无澜知道他们来过家里,他很聪明,前因后果心里也早就想明白了。
“这是一场意外。”应无澜沙哑着嗓子,哽咽着,“我知道的,怪不得任何人。”
一直到最后,奶奶还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头说:要记得把覆盆子给小何老师送过去,要记得何家的恩惠,要好好念书,要好好长大……
应无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擦了又掉,掉了又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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