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定局(2 / 2)
押着湛沣的凉军士卒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膝后,一直死犟着不下跪的豫王还是不得不屈膝跪在胜利者的面前。
湛冲高坐于马上,虽然铠甲上早已不复清净整洁,可此时他神情闲适的看着手下败将,仿佛经历的这一切动荡不过是孩童的闹剧一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湛沣撕下伪善的面皮,一脸桀骜,梗着脖子硬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湛冲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这更加激怒了对方,口中开始骂着恶毒又下作的话,可马上的人不以为意,任由湛沣骂了个够,等他终于声嘶力竭,才不紧不慢道,“骂够了?原以为你还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贯咬人的狗懒吠,有成算的人懒言,其实你有夺位的野心不是错,使些阴谋伎俩也无妨,但是你不该动摇社稷,不该以家国百姓作为你满足自己野心的陪葬品。”
湛沣一脸轻蔑无谓,讥诮道,“成王败寇,你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可你与我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现在你赢了,漂亮话自然说的响亮,我不觉得自己比你差,我没有败给你,我只是败给了时间,如果我齿序在你之上,那今日谁赢谁输犹未可知。”
湛冲闻言一笑,“你这么想自然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从你这个年岁经过,年少轻狂不是错,只是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镇日泡在军营里点灯熬油,如果也像你一样早早干了这些蠢事,怕也到不了今天。”说罢,再懒得跟他废话,一挥手,湛沣身后士卒已粗鲁拉起他,一把将个粗麻绳勒进他的牙关,又麻利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便拖拉着支支吾吾再喊不出声的湛沣下去了。
他坐在马上往远处眺望,经此一番,胡人大概能安生几年,北方外患已除,剩下的便是内忧,南方水患和瘟疾又起,还有连年征战早已捉襟见肘的官帑,以及大行皇帝留下来的那些烂摊子,这一切都在等着他。
亓官自远处策马过来,见他独自一人伫立不知想些什么,便上前来低语问道,“殿下对豫王作何打算?”
湛冲转头看向不远处被困成粽子的少年,一脸平静,“回京先囚禁起来,这段时间已是风声鹤唳,四个皇子,如果一口气连着折进去叁个,独剩我一人,只怕会让有心人大做文章,时间还长,要做的事还很多,待过了风声再说。”说着,扬鞭策马向远处奔去。
南漪从黑夜等到日升,又从日升等到日暮,原先还在帐中,后来实在坐不住,便跑到外面漫无目的的溜达,及到最后,枯站在那里翘首以待。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极目望去的天边凝起一缕黄烟,渐渐的,她终于看清一骑当先的那个人,两人相隔还远,她看不清眉目,只能见那兜鍪上赤红的缨子在烈烈的风中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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