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于是虞冷月走之前,还笑着奉承一句“记着您的好呢”。
那两家预定下茶叶的宅院,都是为了夏天打发护院、下人之类的用,就同夏天的消暑汤一样。但是宅子里厨房的人又懒得费这番工夫,捞不出几个钱还有人情麻烦,倒叫送上门的虞冷月,撞了个正着。
回了三必茶铺,虞冷月立刻去后院准备茶包和浓梅酱了。
她打算卖给那两户宅院的茶饮,并非现成的茶叶和梅酱,而是茶包跟熬成浆状的梅酱。
一则方便保存储存,二则下人们又不同主子那般随时有人伺候,有地方储东西,做成茶包和浆状好冲泡。
虞冷月忙到末时了,雪书才回来。
雪书见后门开了锁,还以为家里遭贼了,进门才发现原是虞冷月比她先回来了。
“你怎么今天就忙活上了?”
雪书抱一满怀的东西,到厨房去问虞冷月。
虞冷月撸起袖子,一回头,往雪书怀里看了一眼,笑道:“拉了两门子生意,我先试试看做出来好不好。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雪书脸颊一红,不大好意思地说:“一些纸跟颜料罢了。”
她喜欢画画,只是无人指导,画技生涩,如今有了些闲钱,便想着深入钻研一番。
虞冷月说:“趁着院子里还有光,你快去。厨房我一个人就够了。”
雪书把东西拿院子去放好,到厨房里准备午食。
幸好她手脚快。
不然午饭都变晚食了。
申时了,雪书才开始画画。
翌日,虞冷月把店交给了雪书一个人,她则去那两户人家里交货,陶瓷罐装的浓梅酱跟香奶味儿的茶包。
两户人家都是前院的买办来同虞冷月打交道。
大户人家里的买办,都是会做事的精明人,买办一见虞冷月摆上来的两样东西,就知道她花了巧心思,又尝了味道觉得不错还很实惠,立刻立了契,结账完还交了下次的定金。
虞冷月是双手捧着几吊钱回三必茶铺的。
直到进了铺子里面,脚步都轻飘飘的。
雪书看了也钱也高兴,她惊喜地说:“还是有钱人家的钱更好挣。”
虞冷月说:“可不是么。”
只是她们这间小铺子在京城可难以从有钱人手上真正挣上大钱,没法子,谁都知道京城里掉个牌匾没准儿都砸到个皇亲国戚。
这话其实还能有另一个说法——这牌匾没准儿就是从哪个皇亲国戚家的铺子上掉下来的。
和皇庄、官窑一样,其实还有官店、皇店的存在。
也就是官营和皇家经营的铺面。
更不提多得是那些官宦之家的铺面。
往街上左右随便看看,就很有可能是上面这些性质的店铺的一种。
这种铺面背后全是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有的是稳定的货源跟客源,旁的店就是根针也插不进去。
三必茶铺完全就是夹缝求生存,做点小本营生。
然而虞冷月想到虞父死前的特别叮嘱,和他留给自己唯一的嫁妆……只能告诉自己,能在天子脚底下夹缝求生,也都算是好的了。
别处更是没的叫人吃了肉还不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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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日,虞冷月心情都十分好。
首先是兵马司的人巡街竟然安分了许多,再也不乱在街边歇息喝茶了。
自然也不会过来打搅她。
虞冷月同隔壁跑堂的闲聊才知道:“南城兵马司里头换了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楚武他们这段日子里,可不得老实点儿。”
虞冷月故作惊讶:“小哥,南城兵马司里的事你都知道呢!”
跑堂得意哼笑:“这条街上的事,还有我家掌柜不知道的?”
言外之意,他家开的店可不是三必茶铺这种普通铺子。
背后的东家厉害着呢。
更令虞冷月高兴的是,挂出招子的那日,“顾郎”亲自来了。
是他亲自进茶铺来了。
周临渊身着一袭白衣进了三必茶铺,修长手指执一柄合上的黑骨扇,薄唇轻启:“一份脆青珠,有劳。”嗓音清清冷冷,不易近人。
虞冷月循声望去——眼前郎君挺拔如篁,白衣显君子端方本色,衬得冷颜清润如玉。
她迅速低头去拿柜下提前准备好的脆青珠,以及另一份甜点,放到柜面上。
周临渊不知虞冷月要给他的另一份是什么东西,没有买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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