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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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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晓得楚淮是否会用她送的药,可不管用不用,她的心意已经表明,只盼着他莫要记恨她,她亦是身不由己。

原本想着要离楚国人远些,免得惹上麻烦,可这才头一日,麻烦便上门了,萧容总觉得本就不平静的梁宫会越发风起云涌。

她缩在衾被内,感受着身子一点点回温,算起来,她的血液里亦流淌了楚国血脉,她与楚国,又如何分割的清楚呢。

翌日,萧容醒来时外边大雪已经停了,皑皑的雪盖了一院子,早将昨日夜里之事遮掩干净了,可她不曾想到,一觉醒来,竟发生了件大事。

“昨日夜里中宫请了太医,说是太子得了急症,发了满身满脸的红疹子,可吓坏了皇后娘娘,玉坤宫的宫人忙了一宿。”孔嬷嬷拧了帕子递给萧容擦脸。

玉坤宫是中宫所在,梁宫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的紧紧地,莫不说是连夜请太医,病的又是太子,即便是阿猫阿狗犯了错,也会被传的纷纷扬扬。

“太子可有事?”萧容不解,太子乃是皇后的心尖命根子,每每出行十余侍从陪同,即便是打个喷嚏身旁的侍从都会被责罚,昨夜行凶之时瞧着身子爽利的很呢。

“听说无碍,只是这几日吹不得风,今日便不能去南书房了。”

萧容点了点头,放下帕子若有所思,太子这般,怕是宫中又有不少人要遭殃了。

不知怎的,萧容想起了昨夜楚淮那个怪异的笑容,难不成此事与他有关?

只略一想,她便笑着摇了摇头,可真是异想天开,楚淮若有那般本事,也不至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兴许是巧合吧。

*

玉坤宫内,皇后章氏正皱着眉头训诫太子萧应,“你身份如此尊贵,怎能屈尊降贵踏入那般下贱之地,你也不怕辱没了自个的名声。”

太医查不出萧应身上为何会无缘无故起红疹,听闻萧应去了南撷院,那一片是冷宫及其宫人所在,便推说是萧应身上染了脏东西,才会起红疹。

皇后想想那片地方的确是宫中脏乱所在,斥责宫人不曾好好劝导萧应,便下令将伺候萧应的宫人杖责十板子,折腾了一宿,心疼的不行,见萧应精神好些了,才来念叨几句。

萧应正是发愁的时候,他何时这样狼狈过,整个身子都是红疹,连脸上也不例外,此刻又被母后训诫,虽心中有气,却也不得不应承,“儿臣往后再不去了。”

他自然晓得南撷院并非是他该踏足之地,昨日之前,他也的确不曾踏足过,还不是听说楚国质子入宫,他急于杀杀楚淮的威风,才会跑去南撷院,谁晓得不曾让楚淮张嘴,还惹了一身疹子,现下心里对楚淮的怒气越发重了。

章氏看着他于心不忍,放缓了语气,“本宫晓得你讨厌楚淮,可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若想见他,派人唤来便是,哪有尊贵之身去将就卑贱之人。”

梁楚一战,章家立了大功,萧应又是太子,因而楚淮理所当然成为了萧应的伴读,可萧应并不想要楚淮这个伴读,觉得辱没了他的身份,但这是陛下开了金口的,他们自然不能反驳,只得认下。

“儿臣明白,劳烦母后费心,您也忙了一宿,快去歇息吧。”

章氏又叮嘱了几句,吩咐一旁的侍从照顾好萧应才离去。

章氏一走,萧应翻身从床榻上起来,叫唤着,“侯二,侯二!”

“诶,下奴在,”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内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侯二原名侯尔,是萧应的贴身内侍,因着昨夜不曾拦住萧应,被皇后娘娘罚了十板子,好在手下人知晓轻重,给他留了几分颜面,要不然此刻怕是得趴在床榻间。

“今日楚淮应当会去南书房,既然他是孤的伴读,孤身子不爽,孤的功课便全部交由他来完成。”萧应哼了哼,若非楚淮,今日他本该亲自教训他一番,可惜如今他离不得屋子。

“切记,孤向来好学,一份功课要做十遍,再叫他将《论语》全篇抄录五遍,明日交给孤。”

他自幼在大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折腾一个质子还不是随手拈来。

*

萧容用过早膳后便来了南书房,这是皇子公主的学堂,每个皇子公主都有一个至数个不等的伴读,大梁除去夭折的皇嗣,如今宫中皇嗣不足十人,伴读却有二十余个,像萧容这般不得宠的,便只有一个伴读,而大皇子、太子、六公主、七公主等人,有三四个伴读。

她坐下后不久,便有一个穿着丁香色袄裙的小娘子走了进来,屈膝向她见礼,“九公主安好。”

萧容忙伸手将人扶起,唇瓣扬起一抹笑,“晗儿,我说过几次了,让你无需多礼。”

这位小娘子便是她唯一的伴读,英勇将军府家的养女,何沛晗,比她大上一岁。

“礼还是要行的,公主今日到的真早。”何沛晗与萧容认识多年,行过礼后便在一旁坐下,她只是将军府家的养女,并不为旁的皇子公主所在意,若不是九公主不甚受宠,她怕是也不能入宫成为公主伴读。

虽说九公主的伴读地位比不得六公主七公主那些伴读,可好歹对外好听,公主伴读,无形中便抬高了自个的身价。

“雪天难行,便早来了些。”

今日太子出了事,少不得七公主的心情不大好,还是早到些,免得惹人眼。

“听说楚国九皇子入宫了,与公主住在一处,你可见过了?”何家在此次梁楚一战中的功劳仅次于章家,因而楚国质子的动向何家也清楚的很。

萧容脑海中闪过楚淮瘦高的身躯,下意识摇了摇头,“昨日睡的早,并未……”

话未说完,有人推门而入,萧容应声抬头,瞧见穿着石青色袍服的楚淮,两人隔着大半个屋子对视了一眼,澄澈的双眸对上那双依旧没有多少温度的黑眸,屋外的寒风涌入,直往面上钻。

她很快便移开目光,长睫忽闪,不再说话,有些心虚,实则不仅仅见过,她好似还将人得罪了。

萧容的话戛然而止,何沛晗也无需她再说了,楚淮这个陌生面孔,一看便晓得来人是谁。

楚淮走到最后一排,也就是萧容斜后边的那张书案,也只有那张书案上没摆放书册,是临时搬进来给楚淮的。

两人斜对角,隔着不到半丈的距离,中间是一个过道。

如今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何沛晗显然有些激动,趴在萧容耳畔说道:“这位楚国九皇子长的倒是龙眉凤目,俊逸非凡,怪不得都说楚国出美人。”

虽说楚淮是楚国人,刚与大梁交战,可是长相这东西,倒真不分国界。

萧容却皱了皱眉,方才他从身旁经过,扬起的风,带着雪花的清冽,却不曾闻到一丝药味,他没用她给的伤药吗?

昨夜被打成那般,今日瞧着倒是行动自如,这人可真扛揍。

萧容抿了抿唇角,罢了,她管他作甚,既是给了药,他爱用不用。

何沛晗还来不及多说几句,外边便传来了吵嚷的声音,随后大皇子等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何沛晗便不敢再开口了,与萧容忙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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