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顾珩在檐下停脚,站在原处等她,风灯摇落光缕。
秦观月也拿不准今夜顾珩找她究竟作何事,大抵是为了今日马球场上的事,或许是要问责她。
她实在是心生疲惫,却又不得不斡旋其中。
走进檐廊,秦观月放了裙摆,挽住他的胳膊,一边抬眼分辨他的神色如何。
一如既往的无惊无波,让人看不出喜怒。
顾珩的目光落在秦观月消瘦的肩上,只见一层薄衫轻覆着柔躯。他皱皱眉,将身上墨衫褪去,披在她身上。
“穿得这样单薄。”
这行举今夜城阳王也做过,秦观月微微一怔。
她有满腹的委屈要说,理智却告诉她,此刻不能说。
若是现在说了,便白挨了今日的欺负。
清平观后院不大,盥室到寝屋也不过几步距离。这条路先前秦观月走了许多次,闭着眼也能摸得清。
但她仍从墨衫下伸出纤指,牵住顾珩的袖口。
顾珩垂眸看了眼,什么也没说,便这样任她牵着向屋里去。
刚阖上寝屋门,秦观月怕顾珩问责,先发制人地踮起脚搂住顾珩脖颈,埋首蹭了蹭他的颈窝。
顾珩身形高她许多,肩背也宽阔,秦观月身躯娇小地被遮蔽在他的怀中。
她使坏地凑向他的耳朵,舌尖轻拂了一下耳廓:“夜深了才叫我来,珩郎在想什么?”
“胳膊上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了。”
顾珩了然,秦观月是个娇贵身子,轻易磕碰一下就会留下青紫痕迹,所以往日在床笫间,他要收着力气。
秦观月提心吊胆怕顾珩白天离席马球场,是看见她的目光落在了城阳王的身上,晚上非要叫她来追问什么。
于是谎称身上疲乏,非撒娇要他陪着躺一躺。
难得顾珩什么也没说便应下了。
秦观月更拿不准主意,两人躺在昏暗的帐内,她倚在顾珩怀中不敢说话,只等着顾珩开口。
她沾着香的发丝柔软地落在顾珩的手臂上,伴着体香一起侵扰着顾珩的心绪。
顾珩缓缓地抚上她洁白的后颈,掌下覆盖着如玉润滑的肌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明日起不在宫中,你若有事,记得让墨隐来找无尘,他会将消息传给我。你娘亲的事,近日也有了些眉目。”
“只为了这个?”
秦观月不可思议地抬起了脸,琼鼻点上了他的。
想象中的问责没有到来,反倒是体贴的交待,和用心的安排。
甚至,他还一直记挂着娘亲的事。
秦观月心中一时道不明是什么滋味,顾珩定定地望着她,掌下的温柔力道一停。
“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秦观月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做了亏心事?”顾珩的手缓抚过她的后背,秦观月不禁一颤。
秦观月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慌乱与微妙的内疚汇合。
她揽上他的脖颈,将香软的唇瓣轻轻凑向他,呼吸交织。
“我以为珩郎叫我来,是为了这个。”
顾珩本以为这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却没想到那温热的小舌灵巧地在他口中探索,舔抚过他的齿间,从缱绻的缓吻,逐渐变成勾人的扫掠。
他有些不安,但也无法抗拒这一刻的情意。
自漠察使节入京都以来,燕帝内心惶惶,整日溺于妃妾之中,尚不得安乐。
其忧虑有二。
一是漠察近两年来盐铁往来数额大增,有厉兵秣马之嫌,各司上疏求节制往来盐铁款项的折子都递到了燕帝面前,只恐边境生变,但国库内帑已被燕帝消耗一空,实难抵御。
二是燕帝心病,燕帝无后,国本无嗣难以为继,药草丹石悉数尽试,但不得解。
淑妃见燕帝近几日忧虑萦眉,心中思量着如何解闷儿,但又因上番“天下一家春”之事闹的过火,便思忖不定。
好是经人提点,这才又设出一条“康平街”来供燕帝游戏,这康平街仿照京中闹市而建,由宫中内侍充当商贩叫卖,使燕帝置身其中,便可觉天下之繁华太平。
此举乐而不狎,正中燕帝下怀。
康平街上,燕帝行于其中,自有一副垂拱而治的明君姿态,王内侍相伴其侧,也为淑贵妃之妙想而咋舌。
只见燕帝先是于一旁的面食铺坐下,要了一碗稀粥蒸包,这粥铺的女侍早已受淑贵妃的教诲,在盛饭时便自顾自地开始絮叨。
“如今真是太平,陛下体恤咱们这些穷苦人,要说着还是逢上了明君的好时节,这吃穿用度恐是神仙来了也得歆羡。”
一席漂亮话有意无意地抛到燕帝耳朵里,哄的燕帝眉头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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