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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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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秦观月几乎是想都没想地摇头,恐惧慢慢地堆积在她的眸子里,让她等不及想要做些什么,去消弭这份恐惧。

“我的心里如今只有珩郎,每夜梦见的也都是与珩郎在一起的情景。”

“是吗?”顾珩的眸色暗沉,倒映着窗外彻亮的飞火,“月娘,我把你困在这里,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你非但不怨恨我,反而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秦观月怔愣地看着顾珩。

她想要继续像以前那样,在顾珩面前不经真心地说出那些动人的、满是欺骗的情话,可她张了张口,却觉得喉间像是被一只大手箍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当然怨恨他将她困在这里,让她失去了贵妃的名位,让宫里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她更怨恨他的残忍无情,他的欺骗。他非但没能救出母亲,如今还害得她与母亲,与陆起戎,永远只能隔着一道宫墙。

不,不是永远。

很快她就能找到机会,喂顾珩服下这迷神散,像他毒害燕帝那样,让他也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她下意识地将眸光移向了枕头下面。

“怎么了,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哪有什么东西。”秦观月脱口而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着急,连忙将声音放缓。

她小心地伸出手,勾描着顾珩轮廓分明的眉弓。

“我早与珩郎说过,当初与城阳王不过是无奈之举。我从始至终都是想与珩郎一起的,如今能陪在珩郎身边,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怨恨珩郎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秦观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珩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攀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秦观月对于这种笑十分警觉。

秦观月眸色遽然闪过慌乱,下意识地推开他:“珩郎,不行……”

“怎么了?”顾珩没有回答他,他似乎又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

的确,他白天有些过分了。

顾珩是想收手的,但是一想到秦观月接二连三的背叛,把他当作傻子一般地哄骗于股掌,他便感到压抑不住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他的眼底微微泛红,秦观月嗅到了一丝危险而熟悉的气息,如同那日在葡萄架下一般。

她想要逃,可是下一瞬便被顾珩空闲着的那只手握住了脖颈。

“顾珩!”

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大掌下,像是脆弱到不堪一折的花枝,然而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脖颈,甚至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

有那么一刹那,秦观月眼前发黑,像是被扔入水中不得呼吸,她感到即将溺毙,整个人快要窒息。

她几乎以为快要死了,到最后连拍打顾珩的力气都没有,像一只落在案上快要死掉的鱼,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是顾珩却突然松开了手。

秦观月整个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大口地咳嗽着,像是要将肺腑都倾吐出来。

眼泪将发丝黏在面颊上,顾珩看着她满面涨红,不住流泪咳嗽的模样,却逐渐想起了另一个画面。

他的理智已然被怒火占据,只想彻底击碎面前狼狈的美景。

他扣住她的后颈,迫她望向自己。在泪眼朦胧间,秦观月看见一双如匕刃般冷戾的眼睛。

“月娘,你说你已然把他忘了,可是今日韩尚书提起他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秦观月一下子便知道了顾珩为何恼怒,白日在书屋,她在听见城阳王三个字的时候,的确是突然一刹的心悸了起来。

她被困其中,只能顺服,像大燕诸多臣工一样,臣服顾珩。

日子又过了几天,这几日顾珩从未提起过瓷瓶的事,秦观月也自然地认为顾珩并没有发现。

一大早顾珩便去了燕宸殿,顾珩前脚刚走,秦观月便从榻上起身,叫来了若云和曼儿,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两个丫头便抱来了一大堆做花灯的纸绢竹骨,摆在了美人榻上。

由侍女服侍完盥洗,秦观月便披上小袄,坐上了美人榻。

今岁顾珩特意吩咐过添了炉子,因此即便只穿单衣坐在屋里,也不觉得冷。

窗外细雪飘飘,秦观月与两个丫头凑在一起,拿起了一张纸绢和竹骨,亲手教她们如何扎花灯。

若云与曼儿没做过这活计,怎么样也做不好竹骨形状,反而竹骨在秦观月的手中,轻易便能削置成形。

若云已做坏了两三根竹骨,有些急了,开口问道:“娘子这样的娇贵人怎么反而什么都会,显得我和曼儿笨手笨脚的。”

秦观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说起来她小时候或许比若云和曼儿还要可怜。她之所以会扎花灯,也不过是当年家贫如洗,将近年关,全家连几粒米都凑不出,母亲还病着,她只好做这些扎纸灯的活计勉强糊口。

她的幼年,都被那个不成器的好赌爹爹所拖累,当时她才五岁,成夜不能睡觉地扎花灯,扎得小手都磨破流出了血。

那些花灯各个形态精美漂亮,她每夜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扎完了一天的花灯,得以挨个的拿来玩一玩,看一看,假装那些花灯都是她自己的。

这样的快乐很短暂,第二天天一亮,这些花灯便会被收走,拿去街上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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