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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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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香味太明显,我从南疆寻了一种药材,在水中浸泡半个时辰,能掩盖你的香气。每浸泡一次,功效能持续两日。”

顾珩果然有他的退路,这样一来,秦观月每次最多在吴嫔宫中连着待两天,便必须要回到清平观用药浴。

“珩郎,你且安心,这一次我不会再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了。只要吴嫔那边没事,我会常常回来看望珩郎的。”

像是害怕顾珩不信,秦观月又凑近顾珩耳边,轻声道:“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睡得好。”

“珩郎不信吗?”

“信。”顾珩应得干脆利落,而后缓缓说道,“我自然信月娘不会再想逃跑了。”

顾珩熟稔人心拉扯,只这么一句话,就让秦观月怔怔地看着他,面上的喜悦瞬即被不安冲淡。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晓了什么?

顾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似乎已然窥透了她的全部心思,但他什么都没说。

顾珩从燕宸殿回到清平观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寝屋,而是书室。

他在书室的桌台上看见了一抹洇着淡淡血迹的濡湿,亦发现了屉柜中的书信被人动过的痕迹。

秦观月没有留意到的是,顾珩这样一个万事谨慎的人,会将那些重要的身契证据不着防备地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让秦观月自己发现。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他笃定秦观月在发现这一切之后,哪怕是为了娘亲,也不会再轻易有逃走的心思。

顾珩支颐望着她,挑起她落在榻上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吴嫔是妃,你亦是。”

“比起吴嫔的孩子,我更希望,是我们的孩子坐上那个位子。”

秦观月面上掠过慌乱,想都没想,话语就脱口而出:“珩郎莫要与我顽笑了。”

“我并未同你顽笑。”顾珩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每次提到孩子的事情,秦观月总会像这般抗拒。

他有些不悦。

“今日我去燕宸殿之后,你还是服了避子药吗?”

秦观月心虚地不敢看顾珩。

何止是喝了避子药,她还刻意多清理了几遍,生怕有一丝遗漏留下。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想还多一个孩子给珩郎添乱。”

顾珩轻笑了一声,但似乎是嘲弄的意味更多:“这是你我之间的延续,怎么会是添乱?”

“珩郎,待一切安定之后,我就不服避子汤了,好不好?”秦观月的声音又娇又懒,一双水盈的眸子忽闪地望着他,教人难以拒绝。

顾珩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眸底渐渐暗了下去。

秦观月不安地扯了扯顾珩的袖子,下一瞬,就被顾珩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下次的避子汤,放到睡前再喝。”

秦观月莹润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她刚想开口询问顾珩这样是否有甚么缘由道理,顾珩冰凉的唇瓣便倏然覆了上来。

不由分说地撬开牙关,像是要将她吞噬到腹中。

秦观月想要推开他,却于事无补。

下一瞬,一只纤白的手紧紧攥住了榻边的帷帐,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帷帐险些被拽落在地。

秦观月眼里溢满了泪珠,又恨又恼地咬了他肩头一口,含含糊糊地嗔骂了他一句:“顾珩!”

谁知这俩个字仿似是不能提及的,顾珩的眼底倏然掠起暗火,剥开了费事繁重的衣料。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声音却冰凉地让秦观月通体一颤:“再这么叫我,避子药便不必喝了。”

京察司自陆起章接手以后,在京中大行职司,意欲扶植麾下势力。

顾珩并未与其深究,毕竟陆起章现如今将掌权,倒不至于急切向他发难,于是整备好案牍上的奏折后便往燕宸殿去。

燕帝近几日心中积压几件旧事,因而得见顾珩后便向他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丞相看着瘦削了些。”

不知哪天开始,燕帝不似往常般唤顾珩为爱卿,而是以更为疏冷的官职代替。

燕帝寻常的问候落在顾珩耳中,实则是种央求。顾珩近日确实疲乏,但尚有精力在这个几近落幕的王朝中斡旋。

顾珩略微颔了颔首,算是回应。

燕帝笑了笑,如今尚且有力气将自己撑起来倚在榻上:“朕有件心事,想来想去,还是要劳动丞相去做。”

“朕无福,膝下唯有几个公主,老大已许给南边的老国公长子,可惜他不入流,只做个闲散的袭爵公勋,因而老大自出嫁后亦无机会跟随夫家入京朝见。”燕帝顿了顿言语,向顾珩看去。

见顾珩并未露出什么辞色,又续言:“老二柔安自小身子娇弱,送去京郊的皇家道观修养了,如今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吴嫔有孕是喜,但平白竟叫朕想起来她们了。”

顾珩不喜说话兜转,直切要领:“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将柔安公主迎回宫中?”

如今的朝局,在这个时节要一个未婚配的公主迎回宫,只怕燕帝心思活络,正织就着一张大网。

顾珩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燕帝,似乎辨不清燕帝之前的昏庸荒诞是真是假,只得心中祷告燕帝此时的精明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燕帝见顾珩双目似有戾气,连忙长叹一声,言语悲戚:“朕如今身子不中用了,且不知还能不能得见吴嫔腹中孩子,只怕一朝……”

话说到这里,他很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开口:“朕还想着,身边能有个人能收拾后事。”

燕帝自知自己气数已尽,顾珩和陆起章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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