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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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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上前来的五百余江湖人手中高举,一时改天换日,任数十尺高处碎石如雨,震顶不绝,却始终没有一粒石子穿透盾面,钻入血肉之躯。

无生命的死物并不能钻入血肉之躯。

但经人御使的武器却能。

或者说,生发于人心的肮脏算计,才是真正杀人刀。

被庇在身下的寻常人中,有做粗布打扮的“百姓”目中冷光微闪,短刀软剑自贴身处抽出,亦有人以指掌为刃,死亡的冷意分上中下三路,齐齐包裹季卷,竟是要趁她仰头替他们抵挡落石的时机,直取她的性命!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与城墙一道碎为齑粉,全仰赖季卷领人回护。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能抓住季卷无暇顾及的这一瞬,全因季卷正为救他们拼尽全力。

要杀人,要抢这分神一瞬。

要在蔡京落魄时更证明自己价值!

至于旁人死活,是非对错,与他们无关。

因而当季卷警觉回眸,一尊宝相庄严菩萨样的九指头陀已弹捻着“多罗叶指”,拂柳分花般点向她心窝!

杀意犹如弓弦,拉开无声,唯离弦一瞬方有惊响,惊响已是利器逼身。季卷周身由内力鼓飞的衣袍霎时被临近的利器割做一道道、一条条,而眼见她的身躯也将被分作一道道、一条条,如斯危急之时,连垂至腰间拔剑出鞘都来不及,她只能分出一只挈盾的手往加身的武器拂来,有刀剑指尖割破袖袍,暴露出衣袖下线条分明的白皙手臂,而手臂上竟——

竟绑了一支短鞘!

季卷右手一翻,短鞘之中,自有一柄短刀出鞘。一柄朴素至极的刀,与季卷身上一切行头相仿,高炉流水线上每天都能出产上百把,是如今江湖短刀客们初出江湖,必要攒钱买的入门级武器。

刀客们手持钢刀,成日魂牵梦萦的,却是另一柄绯红剔透的美人刀。一柄如今江湖无可否认的第一刀。

而季卷以最朴实无华的钢刀,同样斜掠出一片红衣花湛,遍地狼藉!

以刀应指!

以刀应刀。

晌午晴空,亦能施黄昏细雨红袖刀。

刀意如心境,纵使是凄迷悱恻的刀法,在季卷手中劈出,依然堂皇,刀弯处划破微风,隐有龙吟。

这一刀间,季卷先绞断封她下盘的三支峨眉刺,上撩过程中割穿缠往她腰际的两道水袖,刀势已竭,刀势末处,堪堪以刀尖抵住多指头陀的多罗叶指。

刀与指的较量以染红为结局。

断指滚落,刀锋染红,这一霎间竟有红袖刀那潋滟风华。

红袖刀法本就是咄咄逼人的杀人刀。

头顶落岩未绝,她单手举盾,一手短刀拦在前胸,甚至仍有心力笑出声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想杀我?我又怎么会不防着你们一手?”她带着股很乐意拿恋爱事晒别人一脸的酸臭味,对如今只剩八根手指的多指头陀笑道:“我和苏梦枕真不是成日腻在一块无所事事,只知道谈恋爱的。”

“阿弥陀佛!”多指头陀低首轻念佛号。与佛号一道飞出的是他的第二指。

第二指不再指向季卷,而是举臂朝天,刺穿薄盾!

就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崩毁,一面向外覆满内力的盾牌,最脆弱的也是内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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