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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太孙也并不愿意借用此事来给邬庆川“回礼”。
他道:“时机不对。一是倪陶的事情不能提,二是……陛下正在怒火之中,你我都碰不得。”
时值承明殿上的雕龙屋脊兽被雷劈落,皇帝大怒,查了几日无果后,以工部监察不力为由,仗杀了经手的三名工部主事和七名工部从事。
这还是他在位期间,第一次仗杀如此多的官员。也是第一次,明晃晃将脾气发在了人命上。
他举起了屠刀,也并没有放下,弄得宫里和工部人心惶惶。
工部尚书见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牵扯到户部,说户部拨银不利,这才让屋脊之上有了损耗。
宋国公:“……”
他讥讽道:“难道缺了几两银子,就是你们工部不敬陛下的缘由?”
工部尚书反唇相讥,便又开始拉锯,皇帝一不高兴,继续仗杀了一名户部主事。
郁清梧得知之后,跟兰山君道:“倪陶保不住了。”
果然,在这几条人命跟前,内阁畏惧皇帝手里的廷杖,不再上折子保倪陶的命,七月初八,倪陶病逝在刑部大牢。
与此同时,洛阳诸多宴席也悄悄停了,唯一不消停的,是国子监的学生。
他们在倪家父子相继死去后,不再执着于功名,只想为倪陶喊冤,俱都聚在洛阳府前齐声喊道:“若是做官就如同尔等一样,这官不做也罢!”
说这句话的学生被洛阳府衙役关押,擒拿之时,兰山君还亲眼见过。
她看着这群学子有的跪在地上哀求放人,有的冲上前去用胸膛抵住衙役的刀,瞬间皮肉分离,有的依旧高喊“清君侧”,求君父睁眼。
但是他们其中很多人,估摸着都不知道清君侧应该清的是谁。
在倪万渊的死谏里,骂的是皇帝。内阁请命,是皇帝不允。
倪陶去世,是皇帝让他活不到明天。
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但没有人敢说。他们只能说三个字:清君侧。
而没有具体的人去清,能骂的就多了。
首当其冲的是内阁。内阁如今五位阁老,除了邬庆川,另外四个已经被写了好几天“状纸”,说他们畏惧自身之命,不敢直言,愧对身上的官袍,已然是“衣冠禽兽”。
至于邬庆川为什么逃脱责骂——之前为倪万渊请命的学子被他救出来过。
于是洛阳局势至此,皇太孙思虑过后,道:“所谓一动不如一静,这般的时候,咱们不要动最好。”
兰山君却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便无风无浪,她都不愿意只静静的等待。
她静思很久,将郁清梧找来,道:“我想把我的生死,交付与你一次。”
郁清梧手里的鸡蛋掉了下去——幸好的是煮熟的。
捡起来还能吃。
他心口一窒,慌乱问:“什么叫做交付于我……你的生死?”
兰山君很冷静,思绪也很清楚:“我这个人,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与我这个人牵连……若是这一次邬庆川的谋划也与我有关,我想来想去,便是我的身份被他,又或者是齐王和宋知味识破。”
她看着郁清梧,“但我的身份还没有摆在明面上……我们可以好好的推衍一次,最好把邬庆川也牵扯进我的漩涡里。”
郁清梧瞪大了眼睛,既心疼她一直将自己置身于绝境的做法,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周全。
他点了点头,而后道:“其实邬庆川也来找过我一次。”
兰山君:“他说什么?”
郁清梧便又拿腔拿调的学给她听,“——我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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