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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在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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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

晓一回头就看见满地的玻璃碎片,刚还想怎么突然挂起了狂风,抬头就看见甚尔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脚落地,又碾碎了几片玻璃块。

“你怎么在这?!”晓大惊,“快过来,小心受伤!”

站在她身后的松本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回过神来当即掏出手机,“你是谁?!怎么上来的?!不要轻举乱动,不然我要报警了!”

晓连忙制止松本,“不要报警!”说完抬脚朝甚尔走去。

夜晚的凉风没了阻拦,钻过破损的玻璃,涌进办公室内,也滑过甚尔的身躯,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对这股味道再熟悉不过,晓抬眼一扫,立马发现了甚尔手掌上淌下的血珠,顿时再也顾不上脚下的玻璃碎渣,见甚尔还站着不动,远远地伸手赶忙将他从夜色里拽了出来。

“你受伤了!”把甚尔拽离了玻璃碎片的范围,晓第一时间回头翻找急救箱,“等等我给你包扎一下。”

亦步亦趋地被摁在了椅子上坐好,甚尔看了看晓忙碌的背影,心虚地撇开了眼。

晓回头的那一刹那,他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看似交叠的两个身影其实相互之间的距离还差着一个手臂,只不过是因为他恰好与他们处在一条直线上,而且蹲在窗台上的他视角偏低,才造成了那样的错觉。

然后一不留神,窗户就裂了。

这怎么解释……即使是甚尔,也知道一般人是不能徒手捏碎玻璃的。

“你认识他吗?”松本见晓与甚尔相处熟稔的样子,心中反而愈发警惕,“不好意思,有人突然出现在了五楼窗外,还打碎了窗户,我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行为,有些被吓到了。”

一身肌肉一看就力气不小的甚尔:嘶……原来普通人也能徒手敲碎玻璃的啊。

那就更不好解释了。

拎着急救箱回到甚尔面前蹲下,晓小心捧起甚尔受伤的手,一边清理伤口上的碎渣,一边叹气道:“这窗户之前就有些不稳当,惠美上次就去后勤部报备过了,结果到现在也没修……这回果然坏了。”

正对着窗户目睹了全过程的松本:“……”

甚尔:……漂亮。

松本眉头一皱,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就见那莫名其妙闯入心内科办公室又被晓温柔对待的健硕男子,突然抬起了手,摸了摸晓空荡荡的耳垂。

甚尔:“耳坠呢?”

“医护人员上班不能戴首饰。我收起来了。”晓用镊子把一颗颗玻璃碎渣夹起丢到一旁,“你怎么会在外面,这里可是五楼,太危险了!”

松本看不下去了,“夏烧,你确定你不是被人骗了吗?正常人都不会爬上五楼吧?果然我还是报警比较好……”

甚尔:“你上班不能戴首饰?”

晓理所当然道:“当然,这是卫生要求。”

被无视的松本:“……”

现在办

公室里满地玻璃,就算不是报警,松本也应该去通知保卫部的人,但他看着晓垂头细心为甚尔捆绑绷带的模样,心头却突然涌上一阵怒火,面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走上前去,“夏烧,你不应该靠近这么危险的人……”

“松本医生,能拜托你去找个扫帚来吗?”晓垂眸,淡淡地打断他道,“还有周围的病人,应该都被吓了一跳吧,帮我去安抚安抚他们,就说是窗户突然坏了,谢谢你了。”

松本闻言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眼甚尔,不甘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终究还是没有冒进,温和地笑了笑,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好吧。这里没了窗户,晚上肯定没办法过夜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呼吸科找我,我们那里还有多余的地方。”

眼见着松本离开,并带上了房门,晓松了口气。

甚尔看出端倪,“你讨厌他?”

之前晓有跟甚尔提过自己被一名同事的“无心之言”造成的流言困扰过一阵子,但并没有提过松本的姓名,甚尔也没有把人对上号。

“也没有,就是同事。”晓含糊其辞。

甚尔见晓态度冷淡,便没有再把那人放心上,正打算说什么时,却被晓抢了话头。

“你为什么不走正门?怎么能爬楼呢!”晓憋了憋,还是没憋住,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甚尔:“……”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走正门太慢了。”甚尔斟酌着回了一个好回的,“我有事找你。”

晓三下二除五把伤口包扎好,拉过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与甚尔面对面,“是不是我爸爸跟你说了什么?”

在她从低血糖昏迷中醒来之后,谦和就跟她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在她扭头从甚尔身边跑开之后,甚尔马上就跟了上来,发现她晕倒在地,立马把她送回了家。

恰巧这个时候谦和也在家,便与甚尔碰了一面,具体聊了什么晓并不知道,但是谦和很显然对甚尔的印象并不算良好,特别是在“职业”上,似乎很介意,劝晓还是找一个更稳定的伴侣。

故事很短也很简单,但在晓眼里,却破绽百出。

首先,甚尔并不知道她家在哪儿。

约会这么多天,回家的时候,两人从来都是各走各的,偶尔聊得长了,甚尔才会送晓一程,但也只是送到地铁站,或者帮忙打出租车,这么多次双方都接受良好——他们都觉得互相送来送去的很麻烦,即使是晓以前在相亲的时候,无论结果是好是坏,结束之后都是自行离开,因为她觉得回家这段路自己走会更自在,倒也不是讨厌什么,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但这也就意味着,甚尔根本就不知道晓的家在哪儿,又如何将她送回家?

因此谦和刚把故事说了开头,晓就反应了过来,不过她当时更想听听谦和拒绝甚尔的理由,便没有打断他。

却没想到带着疑惑,第二个疑点又来了。

那天是工作日,中午的时候

谦和其实并不应该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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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之后,甚尔就不再接她的电话了。

并不是拉黑的打不通,她能听到两条相隔千里的无形天线遥遥相接的声音,但每次的“嘟嘟”声后,都只有无可挽留的寂静。

她确信,这两个人一定隐瞒了她什么。

“是不是爸爸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晓佯装无奈地叹气,“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气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吧。”

一提起这个,甚尔脸色一变,刚刚还在心头燃烧的温火瞬间冷却了下来,“没有。你父亲没说什么。”

谦和这么多年都在晓身边隐瞒着咒术界的存在,他自然不会打破这份默契。

晓闻言,点点头。

看来两人确实碰过面。

“不管我爸爸说了什么,那天只是个意外。”晓模棱两可道,“他没理由因此来责备你。”

甚尔闻言心中一凛。

难道她爸爸已经把所有事告诉她了?

“没什么责备不责备的,说到底都是我的疏忽。”甚尔皱眉道,“我应该早点注意到。”

晓:爸爸果然说他了。

“但我最后还是安全到家了。”晓笑道,“这都多亏了你啊。”

甚尔心里越来越慌,就连晓的笑容,此时在他眼中都变得僵硬了起来,仿佛傀儡的微笑,只有皮肉被捏出了完美的造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害怕晓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出身,知道自己的龌龊,知道他活了那么多年的肮脏世界,知道他造的孽。

「你觉得如果晓睁开眼看到现在的场面,她会怎么想?」

她会失望——甚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答案。

“不……”内心虽然不知所措,但甚尔面上依旧冷静,“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父亲……”

晓眼神一凝,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她果然不是甚尔送回来的!

但是爸爸怎么也在?难道他们两个不是在家门口碰的头,而是在外面的街道上?

说起来她晕倒的地方好像离爸爸工作的地方也不远,应该是碰巧遇上了吧,这样就说得通了。

但是又为什么特地向她撒谎呢?

晓决定再下一点猛料。

“甚尔。”晓忽然垂下眼角,忧伤道,“爸爸都告诉我了。那些工作……要不然我们还是不做了吧。”

这几天,谦和一说起甚尔的话题,就不断地安慰晓,话里话外都在提对他职业的不满,晓心想这里面肯定藏着矛盾背后的原因,就算不是,一定也相去不远。

听完晓的话,甚尔当即五雷轰顶。

“晓,我……”他一着急,不由地伸手抓住晓的手臂,“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晓还惦记着甚尔受伤的手,“小心伤口啊!”

() 但甚尔根本就不管,“你父亲说的对,如果不是我,根本就不会引来……”

电光火石之间,晓倒吸一口凉气,但就在这时,松本推门走了进来。

“夏烧,我把保卫部的人叫来一起帮忙了。”他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背后跟着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我想这样会快一点……”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甚尔抓着晓的手臂,一脸焦急的样子。

松本脸色当即一沉,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他身后的保安就先对着甚尔喊道:“是病人家属吗?做登记了没有?”

松本早就把心内科办公室有可疑人员闯入的事情告诉了保卫部,此时两人走进来,内心里也是带了几分警惕的。

“他不是病人家属,他是我的朋友。”晓当机立断把甚尔从椅子上拉起来,“不好意思他受伤了,所以才来找我处理伤口。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我现在就带他离开。”

晓在医院里的名声与名望都不错,再加上甚尔手上确实缠着纱布,保安见她这么说便也不好再追究,也没往其他方向想,只当是人来了以后窗户恰巧也坏了,“快点回来啊,小心被内藤抓包。”

“不会走远的。”晓挥手。

科室值班不会只有一个人,只是另一位心内科医生在看到松本来的时候就自觉出了办公室,如今大概正在护士站跟护士聊天呢。

松本见晓拉着甚尔走远,也想跟上,却被两位保安拦住了。

“欸,别顾着走啊,扫帚先给我们。”

这么一耽搁,再抬头,走廊尽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晓牵着甚尔到了楼下的阳台上,刚一停下脚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那天在路上碰到牛郎店的客户了?!”

怪不得爸爸总是对甚尔的职业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还要骗她那天是甚尔将她送了回来。

一定是甚尔被缠上了,然后被碰巧路过的爸爸解了围,又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会伤心,所以才这么说的!

什么嘛!

“……”甚尔的心刚刚被揪起,又啪的一下摔了下来,“你不想让我做牛郎是吗?”

原来不是指诅咒师吗……甚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高兴。

晓一顿,想了想还是说道:“说实话,我不想。”

没有一个人会希望自己的伴侣向除自己以外的人散发魅力。

“但是……如果你觉得开心……”晓纠结,“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吧。”

她能用什么立场来要求甚尔放弃自己的一份职业道路呢?

甚尔垂头看了看晓,忽然舒了口气。

“我给你立场。”他抬手一拉,将晓圈入怀中。

晓一惊,猝不及防整个人扑到甚尔的胸肌上,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却又被擒住了腰,带了回来。

“你不想让我做,我就不做了。”甚尔一只手抚摸着晓的脑袋,微微侧头,在晓耳边轻声道,“以后,你就是最有立场

要求这一点的人。”

反应过来甚尔在说什么后,晓的脸腾的一下瞬间变得一片通红。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这,这么快的吗?”

在她的预想中,他们应该还要在相处磨合一段时间,再约约会……哦对了,她还不知道甚尔的爱好是什么呢,虽然喜欢吃什么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快吗?”甚尔挑了挑眉,突然拉过晓的手,直接往楼下走去。

还好现在是在晚上,医院走廊上人不多,晓觉得要是她现在这幅样子被人看了去,可真是丢人了。

“做什么?”晓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

甚尔一笑,言简意赅,“开房。”

晓:?!!

晓当即拽住甚尔,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真的让她拽动了。

“不行!”晓脸红宛如红苹果,摇头宛如拨浪鼓。

“为什么不行?”甚尔皱眉。

晓理直气壮:“我还要值夜班呢!”

甚尔:“……”

为了责任心爆棚的新晋女朋友,毫无责任心的甚尔被迫老实。

“约法三章。”依依不舍地告别前,晓红着脸,坚定地竖起食指。

“有什么好约的?”甚尔不以为然。

晓一本正经道:“第一,以后不能爬楼……不,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不能做!”

甚尔:“……”

无法向女朋友解释自己就算从十楼跳下来也不会有事的甚尔只能忍痛点头。

“第二……”晓思考了一下,“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先空着吧。先说第三!”

“为什么不直接第二?”甚尔不明白,“第二第三有什么区别吗?”只是顺序不同吧。

“最后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啊。”晓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第三,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

甚尔:?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活着么,谁能要他的命?

“这是爸爸告诉我的。”晓语重心长,“也是妈妈告诉爸爸的。”

“是家族传统!”

总而言之,有些事甚尔是不能做了。

在为最后的委托收尾的时候,孔时雨特来嘲笑:“新的活法怎么样?”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法无天的搭档有一天竟然收起了自己的爪牙,一匹狼愣是朝着一条狗的方向狂奔了,孔时雨非常幸灾乐祸。

“还没开始呢。”把手上的长刀丢进蚕宝宝嘴里,甚尔哼笑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甚尔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开始展望未来。

以前总是孤身一人,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改变的余地,他的人生,无论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样的命运。

运气好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杀死,运气不好就活到七老八十,再被杀死。

直到有人,那么奇怪,那么突然,那么可爱

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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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现在,甚尔也没明白晓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她似乎很喜欢他这张脸皮,偶尔拿这逗弄她一下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是当他邋邋遢遢整天穿着拖鞋在外头晃来晃去的时候,她却也好像也并不介意。

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对他失望的样子,大多都是见过他光鲜亮丽的模样,无法接受他原来的样子罢了。

但晓真的很奇怪。甚尔不解。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可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绝对算不上得体。

没什么无法开口的负担,甚尔想到这里,当即掏出了手机。

甚尔:【你到底看中我哪里了?】

晓:【?】

几分钟后。

晓:【因为你很帅啊。】

甚尔望着手机若有所思。

果然是因为脸吗?

没想到几分钟后,又有新短信发过来了。

晓:【路见不平的时候很帅,救火的时候很帅,帮雇主清理草坪的时候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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