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捉虫)(1 / 2)
部落附近的林子里,噹噹的砍树声络绎不绝。刚离开部落的盛沉默地走到庚身边,一言不发。
“这么晚才来,你去找厉了?”正在砍树的庚抬头问他。
盛看一眼庚手上的水泡,拿起石斧狠狠地砍在树干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是首领!”庚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又是狠狠的一石斧,震得盛的虎口一片紫红,他压抑着声音说:“我是吴娅族的战士,只有你才是我的首领。”
庚忙抬头打量周围,好在其他人离得都比较远,而且砍树的声音很大,没人听见盛说什么。他皱眉严厉道:“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没有吴娅族只有延越,否则将会给其他族人带来麻烦。”
“为什么你要那么怕他?”盛并不喜欢庚对厉的屈从,他反驳:“难道延越部落不是被大部落遗弃的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也脱离延越,你只要说走,我立马离开!”
庚对盛的鲁莽有些头疼,“走?你觉得我说走,会有多少人跟着离开?”
见他沉默,庚接着说:“首先老人、孩子和女人肯定不会,他们太脆弱了。如果这些人不离开,他们的家人呢?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族人已经于延越的女人组成家庭,剩下的还有多少?三五十人?记住,比起对部族的忠诚,他们更想过不被欺负还能有食物吃的日子。”
盛想要张口辩解,但想不出辩解的理由。他不能否认,在延越部落的日子确实要比曾经安稳许多。可比起这样的安稳,他更不想让庚寄人篱下!可他可以忍耐饥饿,应对危险,别人呢?
庚从来都明白盛对自己的忠诚,他语气放缓了些,“何况如果不是延越部落,我们部族的一百多人可能没几个能熬过那个寒冬,既然选择成为延越部落的人,就不能因为度过危机而转头离开。比起做首领,我更希望族人能生活的更好,你明白吗?”
盛哽咽着点头。
庚拍了一下他的肩,“别再招惹厉,如果你让他感觉到威胁,他会除掉你的。相信我,就算你死了,族人也只会觉得那是意外。比起吴娅族,他们更希望自己彻底融入延越。”
盛明白,庚说的都是对的,可是胸中的不甘怎么也压不下去。明明庚那么厉害,他更勇武,也更爱他的族人,只是吴娅族自身太弱小了。
常念回到帐子里,待了一会儿便觉得难受,索性叫上鹤偷偷出去了。
他准备去云叔那儿,想看看日晷做得怎么样了,顺便还有一样东西问问云叔能不能做出来。
看了看自己手里画的结构图,常念也犯愁,如果云叔不会该怎么办?不是不想自己动手,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只能紧着更要紧的事儿做。
见云叔就坐在外面雕日晷,他老远就笑着打招呼:“云叔,忙着呢?”
云叔停下手里的活,进帐子拿出个木墩,“你教的蒸笼做了好五个,准备都做好一齐给你送过去。”
“都做好五个了。”常念有些惊
讶。
他把木墩搬的离老人近了些,又从提着的小篓里拿出几个竹片,询问:“这些东西都是用竹子做成的,您看有办法做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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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明白,看来这东西想靠云叔做出来不大现实了,他摆摆手含糊的说:“看不懂就看不懂吧,我在想想。您已经很厉害了,以后或许还有很多东西指望着您做呢。”
这倒不是客套话,想丰富当下的生活用具,竹篾匠人很重要。一是部落附近就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另一方面竹制品很丰富,大到竹床竹椅,小到簸箕蒸笼,每样都是居家神器。
回去的路上,常念对着手上的竹片叹气,好好的东西就是腾不出时间做。身边一直做人形拐棍的鹤犹豫半天,终于壮着胆子开口:“祭司,刚才您拿出的东西,我想试试。”
常念惊讶的侧头,却不敢让自己抱有太大希望,“你能做出来?”
鹤紧绷着一张脸,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说:“我想试试。”
常念感兴趣的挑了挑眉,“那你说说,细竹枝为什么要盘成一圈圈向上的形状?”
鹤低头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结合竹片上的图腾看,似乎是想向下压这个细竹枝,然后利用竹子的韧性,在松开后变回原来的形状。这样,在细竹上方的竹条就能回到原有的位置?”
常念:......这就是他想要的技术型人才啊!
他想做的是一把弹弓和弩结合的武器,之前见过手工博主做过,威力很大。他的外形更像是热武器初始状态的火铳,只是在下边的扳机放到了上面。扳机往下按,弹珠发射,因为扳机下边装有弹簧,按完扳机发射后会自动回弹。
现在的条件想做弹簧肯定是没办法,但是选韧性好的竹条烤热弯成弹簧也可以代替,只是寿命上可能要短一些。但只要勤更换,也并不影响使用。当初的手工博主在装了一根,玻璃弹珠已经可以射破一瓶罐装可乐,如果换成三五根鹿筋,威力可想而知。
视频中的弹□□材料除了竹子,只有一个弹簧和一个钉子,竹弹簧有了,钉子也可用竹钉代替。就算一个弹□□使用寿命只有几百次,对于现在来说,也足够用了。
这个小弩并不算大,长度只有一尺,携带也很方便。虽然强度还不够射杀大型猛兽的,但如果是对准猎物的关节或是眼睛等脆弱部位射击,绝对可以让猎物行动受阻。
可别小看这小东西,要知道它如果“玻璃换钢珠,竹管换铁管,牢底能坐穿。”
“好。”既然鹤说可以试试,常念也就放手让他做,万一成了呢!
不过他也没有一股脑将设计图全丢给鹤,而是说:“这一半做出来再和我要另一半,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你应该明白这个东西的威力,如果图纸遗失被别的部落捡走......”
后面的话常念没说,但鹤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因为只
() 得到一半的图纸而失落,反而非常兴奋。常念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好像是庇护所那些痴迷研究的大佬算数据时的样子。
“我知道,您放心,这半份图纸我一定会好好钻研。”
常念期待地看着鹤,“我身边现在能用的只有你和雁,等后面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们脱离奴隶的身份,拥有自己的伴侣,组建自己的家庭。”
鹤拿着竹片的手微微颤抖,自打成为奴隶后,他似乎已经认命了。可能是怕离开延越后自己没办法生存,可能是老祭司对奴隶不错,他都觉得做奴隶也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了。但今天听到祭司说或许有一天他可以不再是奴隶,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拥有伴侣和家庭,鹤觉得自己的血又热了。
他砰地跪了下来,双手伏地,额头抵在手背上,行了一个原先部落的大礼。
“谢谢祭司,鹤会用心做事,一定会用心做事。”
常念无奈,伸手去扶鹤,好在崴的事脚踝不是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古人怎么都好,就动不动的行大礼让他怪紧张的。
“赶紧起来吧,画的大饼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呢,要等我说话真的算数了才行。”
虽然鹤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大饼是什么,毕竟现在的社会,就连真实的饼都还没有出现。但祭司大人的意思,他还是听懂了。
早上盛过来时他和雁都在外面,所以几人的对话他们也都听见了。对于吴娅部落的人,他多少知道一些,于是问:“如果您觉得盛有冒犯到您,我可以在打猎的时候干掉他。”
我靠,这怎么就朝着杀人的方向发展了?
常念赶忙阻止:“这些都不是你现在考虑的问题,你要是能把竹片上的东西做出来,就算帮了我大忙。至于那个人......不着急。”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处理食材的地方,而站在柴堆旁的厉正在看着他。
完犊子了!
刚想悄咪咪的溜走,常念却反映过来,不对啊!他们俩一个首领一个祭祀,说破天也是平级,怎么搞的好像自己是儿子他是爹一样!
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宠辱不惊,坐怀不乱!
呸呸呸,不对!
正在这儿做心里建设呢,后面几个小孩子你追我赶的跑过来。有个流着鼻涕的小黑娃一个弯没拐好撞在常念身上,然后齐齐向地面砸去。
哎我去!常念心想这次算是完蛋了,但他还是趁着自己有力气,将孩子推到了鹤的怀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在地上时,前面的厉闪到跟前,迅速将他捞起来抱到怀里。
草,更像儿子了!
两人只穿了条皮裙,这么一撞,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厉体温偏凉,肌肉结实。而常念体温偏热,肉软乎乎的像个小朋友,和厉形成了鲜明对比。
十五岁的人,身体本来就还没有全部抽长开,加上之前缺乏运动,腰细的厉两只手就能掐住,这对于他的尊严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常念暗暗发誓,等脚
伤好了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蛙跳、卷腹、俯卧......()
“?瞍敧??敧浹?葶?????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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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吓得常念像安了弹簧一样,迅速退开。
厉怕他再次摔倒,一直稳稳抓住他的胳膊,直到见他站好才松开。
“哪,哪儿能啊,好多了,好多了。”常念赶紧狡辩,然后回头吩咐鹤:“回去吧,那张图你好好琢磨。”
“是,祭司。”
他躬身应是的时候,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家祭司,又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首领,心里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但一想到手里的图纸,便也没心思琢磨旁的。
鹤转身离开,刚才的小孩子们也跟着一拥而散。
厉扫了一眼鹤离开的背影问:“他为什么没有叫你主人。”
“啊?我让他叫我祭司的。阿父说鹤和雁与别的奴隶不同,可以信任他们。而且比起奴隶,我更需要能帮助我做事的人。”常念解释。
“你很缺人?”厉蹲下,把常念脚踝上松开的绳子系好。正好看到了裹在叶子里的脚腕,红肿确实消得差不多了。
常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不敢乱动。两辈子加起来,都少有与人这般亲近的时候,比起拥抱楼肩膀,这种下意识的照顾竟让他有些害羞。
他掩饰好耳根的红晕,努力平静的说:“缺人,但也分什么人。”
系好绳子,厉站起来问:“哦?怎么分的?”
常念想了想说:“什么人都不是越多越好的,我现在需要一是像鹤和云叔这种手艺好的,二则是需要绝对听我的,不会质疑我决定,且嘴严的人。”
“是吗?听你的意思,是觉得部落里的人没有完全服从你?”厉靠近了写,眸子里不知道是戏谑还是挑衅。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常念赶紧否认三连,用眼神刀了回去。
难得与他开个玩笑,觉得他炸毛的样子还挺可爱。不过怕惹急了,厉转而问:“为什么要叫他们鹤和雁?”
提到这个,常念挠了挠头说:“阿父说你叫厉是因为雄鹰的鸣叫声是呖,我起名字的时候就想,以后他们就是我的人了,名字自然要有我们家的特色。我叫念,这个不好随,总不能叫思吧,听起来太像女孩子。所以随你好了!你的名字来自雄鹰,他们不如你厉害,那魁梧一点的叫雁,斯文一点的就叫鹤。等以后延越的人口多了,我们也要有姓氏。大部落和城中的人不都有姓氏吗?”
但想到刚才厉诈自己,他又撇撇嘴,觉得当初真不该随了他的名字。不过既然说道了姓氏,他决定半真半假的把自己的名字透露出去,也算是对上辈子的一点念想。
岁月长久,谁知道时间会让他忘了什么,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记不起庇护所的样子。但“常念”这个名字,应该能让他回忆起上辈子,回忆起庇护所里的温柔和地上的荒芜。
所以,他正色道:“其实祖神赐予过我姓氏,我姓常,叫常念
() 。来自一卷经书,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是故须常念,念念勿生疑。”
厉的眼神复杂,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人随了自己的名字,还是那如神明之音一样的经文。
“祭司”
雁洪亮的声音搅扰了二人的谈话,他抱着陶罐走过来汇报:“这是您要的细盐,剩下的也已经分装好了。”
没注意厉的晃神,常念招了招手说:“走吧,我们去看看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家伙儿的手脚都很麻利,这会儿就等着祭司过来告诉他们下一步如何做。常念撸了撸袖子,发现没有,才又略微尴尬的说:“像我这样,把捣碎的姜汁兑一些清水,均匀涂在羊的全身,别忘了上面下面都要涂。然后再用盐在它们身上揉搓一遍,每个部位都要多揉一会儿,让滋味能进到肉里,记住了吗?”
做饭的人斗志昂扬,齐声回“记住了”。知道的是在做饭,不知道的以为这是要准备出征呢!
做饭前,基本的食材都教大家认过,姜汁是那会儿一起捣的,细盐也都一一尝了。
他用没有摸羊的那只手,取了一个姜片递给厉,“尝尝姜的味道,记住它,一会儿吃饭时你会爱上它。”
厉猜到味道可能会不好,但还是没有犹豫的咬了一口。
见他吃了三分之一的姜片,某人心里暗爽。他装作自己并不是故意坑人的样子,走到处理好的野鸡跟前,叮嘱大家:“这些野鸡一定要用水多冲洗几遍,之后像羊一样用盐揉搓全身。记得只用盐揉搓就行,不需要涂姜汁。做好以后放一会儿再用清水冲洗,把盐和新流出的血水冲掉,最后和姜片一起下锅炖煮就行。”
炖鸡汤的方子是在视频上和一个老师傅学的,据说这么处理炖出来的汤特别鲜,并且不会留下一点异味儿,更神奇的是不管炖多久汤色都是鲜亮的微黄色,不浑浊。
等汤咕咚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采回来的菌子,那味道肯定一绝。
偷偷咽了下口水,他抓着厉的手腕当拐棍,“回帐子吧,我画几张图给你,正好说说关于部落建房的想法。”
家里的帐子旁边,有两个狭小的帐子,一个是玥住的地方,一个是鹤和雁住的地方。
鹤就坐在他的帐子外,用石器打磨长短不一的竹子。见常念回来,他站起身招呼:“祭司、首领。”
常念示意他忙自己的别管他们,鹤才又坐下继续摆弄。
厉看了一眼鹤手里的东西,撩开帐子说:“你教他的?”
常念跟着进来,一屁股坐在毛垫上回:“也不算吧。我只是把图纸给了他,能不能做出来就看他自己的。如果做出来,以后给狩猎队每队发一个,到时候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完事,他炫耀似的摸摸身后的白虎皮,感叹道:“这皮毛真软和,还多谢首领慷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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