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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寒变得有本事,能赚钱, 村里人时常用那种打量的视线看他,像是在说, 凭他这样的瞎子,怎么能和对方在一起。

这人的视线, 给他同样的感觉。

“可能是有些不高兴咱们撞着他了, 二寒说了县城的人非富即贵,咱们惹不起,但总能躲着些, 若是再碰到这人,你就告诉我一声。”江以宁轻声说, “咱们也好警惕些,别再冲撞对方。”

小夏没多想, 痛快应了应。

他起的晚,这会时辰已经不早了, 太阳晒得人难受,刚走出去没多久, 就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怕热体质,猛的难受起来, 就不太愿意继续走了,可若是叫他此时返回去,他也是不愿意的。

小夏张望一番,说道:“正君,不如您去茶馆等,奴婢去给您买?”

“不好,咱们快去快回吧。”江以宁抿紧唇瓣,若是细看,隐约还能瞧出有些发白。

小夏不敢再多说,说多耽误的时间越久,她赶紧跟着他一起去找卖梨膏糖的货郎了。

货郎向来沿街叫卖,只是今日他们一路从街口寻到街尾,才看到货郎的背影,对方许是有些疲累,右肩担着扁担,左边身躯靠着墙壁。

小夏立刻出声:“劳驾,我们想买些梨膏糖,可还有剩余的?”

无人应答。

江以宁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小夏,怎么回事?货郎走了么?”

“不知他怎么了,靠着墙壁不说话,奴婢过去瞧瞧,咱们多买些,省的明日还要再出来受累。”小夏说着就要往前走,却被江以宁拽住了,“正君?”

江以宁面色铁青,掌心也渐渐溢出汗,他颤抖着:“别、别去,快叫人,去报官……”

他闻到了血腥气!

极为普通的一日,陵阳县发生了一桩命案。

死者是县城周围小村庄叫卖的货郎,时常会去一些铺子里购买小吃食和物件卖,以此来赚些铜板糊口。

这样的人普通平凡,会和县城所有人有接触都不是奇怪的事,但昨日傍晚,萧寒锦还和江以宁买了他的梨膏糖,今日他就死了。

“你和那位货郎真的没有冲突吗?他死的时候只有你和你的婢女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只有你们知道。”

一衙役极为张狂地说着,看向江以宁的神情还有些鄙夷。

江以宁是见过尸体的,阿爹羞愧自杀,阿娘悲愤离世,是他一直守在灵堂前,是他和村民一起挖了能睡人的土坑,是他和村里人一起将爹娘放进去。

从那过去六七年,他始终都记得尸体冷硬的触感。

但他没想到,脏水会莫名其妙泼到身上。

“你、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和这位货郎只是买卖关系!”小夏壮着胆子反驳,却碍于对方的身份,声音时高时低,不敢多说分毫。

“买卖不成,愤起杀人的事也不是没有,你们现在就跟我们回县衙!”衙役压根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反正他是要把这两人关进监牢的。

江以宁摇摇头,拽着小夏步步后退,空洞泛红的眼睛盯着他:“你们真的是衙役吗?”

小夏还未走出几步就撞到了衙役,这衙役更是二话不说就要给他们定罪,他再蠢也是有限度的。

“我们不是衙役谁是!居然敢公然挑衅官差,我这就把你们抓起来服苦役,你这样的进了监牢,怕是要被玩——”

“你胡说!我认识县令,你若无凭无据就将我们抓去,我夫君知道一定会去找县令彻查这件事!”江以宁屏住呼吸,脑袋却嗡嗡作响

还有什么是他能拿来威胁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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