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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想，何乐转身走到自己的麻辣烫摊车，抽出休息用的凳子。周五生意好，忙起来他一个人既要招呼客人煮食材，又要端盘收拾餐桌，前前后后腰酸颈僵早累了。

12月初的城市午夜温度冷得很，何乐坐下刚呼两口白气，又看到不锈钢桌面倒映出自己一张油到反光的脸，嫌弃得不行。鼻子一皱，他抽出围裙口袋里的湿巾，也不怕冷，对着桌面开始擦着自己脸上堆积了大半夜的油烟。

这时，隔壁炸串摊位传来一声流氓哨。

卖炸串的孙胜手搭着翘在车头的大腿，一脸肮脏的笑：“乐哥，你兄弟眼神挺好使啊，单身这么多年，找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可真得劲儿。”

孙胜的炸串和何乐的麻辣烫是相邻摊位，两边的客人偶尔能带着一起，加上孙胜比自己还小几个月，何乐平时挺照顾人的。生意不忙时也会和人聊两句，都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偶尔说些带颜色的段子也是平常。

可今晚孙胜这话不行。

拿他兄弟当段子？

找抽呢这是！

随手将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何乐看向孙胜，清爽的脸透着温和纯净，开口却是要人命的毒舌：“那是，你不看看我兄弟长得多丰神俊朗，要都像你这样歪瓜裂枣的，自然只能王八配绿豆啦。”

说话间何乐又摸出周静送他的面霜，看了看没舍得在摊位上糟蹋又放回去。

他在护犊子这方面十分厉害，别人拿他怎么开涮都行，但他容不得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被说三道四。更何况唐静一女生，啥都没做，凭啥要受人背后非议？

新时代尊重女性的呼声日益高涨，咋还有这些阴沟里的污言秽语？

他呛人的话音落下，不等孙胜接话，窄长过道对面卖八宝龙茶的李银先朝他们这边伸长脖子：“哎哎！乐，你骂他王八就算了，咋还能顺带说我绿豆呢？”说着她扭了扭腰卖弄：“有我这么珠圆玉润的绿豆吗？”

这在龙头铜壶旁摇摆的李银是孙胜的老乡，更是他英年早婚的媳妇。一个卖炸串、铁板鱿鱼，一个卖冰糖雪梨、八宝龙茶，都是咋咋呼呼能闹腾的人。

李银是个个头矮小但身材很丰满的女人，佯装生气起来，在龙头的衬托下格外娇嗔。老公被人骂王八，她也不恼，因为确实是孙胜龌龊在先，而且刚何乐兄弟的女友过来，整个小吃街的男人的眼睛都直了，这其中也包括她男人，她记着呢。

虽然她自己的眼睛也看直了。

李银站何乐，帮人数落自家老公：“乐，听你这么一说我愈发觉得这狗男人是个下流的王八，吃着碗里的看锅里的，呸，下贱胚子！”

孙胜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玩笑过了头，自家老婆递台阶，他赶紧顺着下来：“你这娘们怎么说话呢，我和乐哥开玩笑，你在那边插什么嘴啊？再说了...”他朝何乐那边溜一眼算是赔礼道歉：“我就算是王八，也是憨憨可爱的杰尼龟！”

“你可拉J8倒吧。”

人道歉了，何乐也不继续计较。他扩胸活动活动肩颈，哼笑打趣说：“还杰尼龟，你也不问问人小智想不想吐。”

“哈哈哈，要不说还得是乐的嘴...”

后半夜客流少些，客人基本上都已经吃喝到一半，摊主们不用忙烹饪反倒闲下来。

李银又故意在俩人面前挺胸抬头，还让何乐晚上带她回家，惹得孙胜笑骂她不知检点，大庭广众下公然红杏出墙。

何乐陪着笑答两句，没继续跟着掺和俩口子的打情骂俏。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里摊位，何乐和人关系不差，但孙胜这么不介意老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主要原因还是他知道何乐是gay，是个妥妥宠夫狂魔gay。

对于是gay这件事何乐从不藏着掖着，不止孙李夫妇，整条小吃街的摊主都知道何乐宠他家那位小朋友。

从小朋友6岁到24岁，一直宠。

实际上看人夫妻嬉闹，何乐心里也正想着他的小朋友呢。

林珩下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