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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是怎么脚步虚浮地走回停车场,找到车的。江代出拉开车门将自己整个僵硬的身体塞了进去。
室外停车场的车内温度与外面相差无几,他开着暖风靠在椅背上暖了自己半天,却还是忍不住地生理性打颤。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的感觉真是难过。
他之前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冷了七年,好不容易他的真心热血快凉透了,好不容易他才习惯了,如今又是重新一盆。
等他彻底缓过神来,停车场内已然空无一人,只有为圣诞节做装饰的彩灯一闪一闪地发着微弱的光。四周安静得仿佛刚才只是他在车里睡着了,做了一场倒错的梦。要不是他手里还握着来不及放回钱包的卡和一盒薄荷糖,他真的会怀疑自己只是又做了梦。
第2章
路上江代出的胃就开始疼,车停得七扭八斜地就上楼回了家,一身冷汗地倒在沙发上。
胃病已经是他这些年的老毛病了,神经性的,思虑多心事重时一准儿犯,中西医轮番看过几年,依然顽固地久治不愈。后来他了悟到了,这病想要好的话,除非他从没认识过贺繁那个王八蛋,就不治了。
中西胃药齐上阵又加了两颗止疼片,临近天亮江代出才将将睡着。睡得不安稳,捂着肚子颠三倒四地做梦。
梦里年美红把他按在自家的老式理发凳上,揪着他的长毛非要给他剃个寸头,笑骂他头发硬主意正,不收拾不行。一旁面容稚嫩的贺繁在静静地看书写卷子,只偶尔听见他和他妈你追我跑扭成一团时才回过头看一眼。
然后画面一转,从锦阳到了首都,他惊叹贺繁那一抽屉的奖章和奖状,张罗着要帮贺繁挂到墙上,被付雅萍拦了下来,嫌花里胡哨的弄乱家里的装修。他稀里哗啦地都给塞进行李箱说要带回自己家里挂。
梦里时间梭进,下一个画面他跟贺繁就长大了些,穿着市一中那套红白相间的校服,他站在贺繁的班级外喊贺繁,说走啊别忙活了去吃饭。贺繁不理他,伏在桌上哗哗地抄英语单词,叹气说你罚抄的不写还不是得我来写吗。
画面又是一转,这回变成他看见自己拉着一条细瘦的胳膊,把人拉到学校后门的墙角边。他眯着眼睛脱下校服蒙在两人头上,死皮赖脸地向那人讨一个吻。
柔软微热的触感落在脸颊的瞬间,江代出看清了那对清冷细致的眉眼,还有直挺的鼻梁和微启湿润的薄唇。
是少年时的,贺繁的脸。
他激动地伸手要去摸,梦里贺繁却蓦地变了脸色,那冷淡的神情写满了疏离,拒他于千里,惊得他收回手,身体僵硬地愣愣看着贺繁转身离去。
他仿佛在梦中一下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他看着贺繁头也不回地走出画面,看到四周原本纷杂的色彩转为灰淡,万籁窸窣声响皆化阒寂,也看到了那个被留在原地狼狈无措,无力追赶的自己。
晨光熹微,透过百叶窗。
江代出是在客厅的沙发里从梦中挣脱出来的,猛坐起身,颈间滑落一缕湿凉。他伸手抹了抹,坐着发了会呆儿。这些年他偶尔也做一些零碎的关于以前的梦,只是这次贺繁的面容尤其清晰。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明明从未刻意去怀念旧人,也没非要抓着跟贺繁的那段过去不放。可却总是应了那一句:不思量,自难忘。
然年少时他一厢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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