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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从座位上起身——真是大事不妙,贝德维尔和珀西瓦尔当初耐人寻味的表情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动作很慢,一贯的优雅,一贯的危险,凯确信如果他们此刻在竞技场上,她已经擦亮长枪,准备把他从马上捅下来了。

“难道我在卿眼中,是那么好哄骗的对象?”她眯起眼睛,讥讽的笑容淡去了,只留下了那种令人神经紧绷的冷酷,“艾斯翠德或许尚未察觉,但卿的过去,我素有所知。”

尽管到此时,凯依然坚持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可内心深处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省省吧,如果不列颠要举办“明察秋毫大奖赛”,摩根勒菲就是目标三连冠的头号种子选手,而你是连鞋子左右脚都有可能穿错的小菜鸡。

“卿不仅武艺优秀,在与姑娘调情取乐上也游刃有余,虽然她们都知道卿的情谊只在酒酣耳热之后,天一亮便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但还是不妨碍她们与同你春风一度,真是受欢迎,这一点很有你老师的风范。”

她步步紧逼,神情严厉——好吧,即使是赫丘利站在这里,多半也会像他一样心生退却。

“卿明明在情/事上经验丰富,也从不缺少露水情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用和别人不同的方式称呼她?说梅林是你的老师,真是一点也不错,在放纵自己把私生活搞得一团糟后,忽然又在某个人身上找回了自己的青春期,开始享受这t种若即若离,似是而非的关系,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成为对方特殊的存在……”

说到这里时,摩根停住了脚步,但凯没有感觉松一口气,尤其当他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微笑,一个和先前类似的,带着点嘲弄意味的微笑,他更加确信一切不过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序曲。

“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打破卿一厢情愿的幻想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毒蛇吐芯时发出的嘶嘶声,“你和艾斯翠德或许会是不错的朋友,但也仅此而已了,她在战场上驰骋多年,一点也不缺和她'有过生死之交'的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也许还是分量最轻的那个。”

他感到喉咙紧缩……如果他的舌头没有像一块被搁置太久的冻肉那样烂掉,也许他会(稍微)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也有其他同伴,他们跟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关,情谊也更深,他根本不在乎艾斯翠德不把他放在好朋友名单的第一位(假设真有这种东西的话),因为她也不是他的第一位,这很公平,没人会为此伤心。

可事实上,他就是很在乎——他就是很他妈地在乎自己是不是“好朋友名单第一位”,也许他在“骑士团逆子名单”上的排名会更高。他知道艾斯翠德见过的优秀骑士多到数不过来,而且他们大多都与她并肩作战了许多年,当他还是一个梅林单手拿剑就能挑翻的小鬼时,对方就带领部将赢下了骑士生涯的第一场胜仗。

而且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他当初只是幻想了一个丰满漂亮的农场姑娘穿着铠甲舞枪弄棒,而现实中的她看起来甚至都不像女人,她比他高,比他强壮,脸颊因为晒伤而发红、蜕皮,并且像所有骑士一样,将征战沙场时留下的伤疤视作光荣的勋章。

她不像是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他没办法用对待她们的方式对待她,但他也没办法全然把她视作和贝德维尔他们一样的存在,他们就是……不太一样,连凯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当他五味杂陈之际,摩根也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她的表情也重归平静,难以再窥见讥讽或峻厉之意,然而她洞察一切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肤,直抵他的内心深处。

“可惜的是,你不仅不是特别的那个,甚至跟那些曾经羞辱和看轻她的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你没有在她落寞之时认识她罢了。”她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甚至连感慨都没有,只是单纯地阐述,“卿如果心存怨怼,不如回忆一下,你最初见到她的时候,曾私下对你的同伴说过什么。”

离开营帐后,凯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他下意识地拧了拧袖口,以为可以挤出一点雨水,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背后的那点冷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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