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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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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赵副导演定的地点是青大美院行知楼的二楼小画室,对方正好在美院有其他公务,云织就配合了他的行程。

扎眼的黑色轿车一路开进青大大门,无视周围看过来的数道目光,明目张胆停在行知楼楼下。

云织没有刻意打扮,穿着日常的衣服,拿她爱用的帆布包,下车前她别扭说:“你能不能让我自己上去。”

秦砚北看着她:“云织,我是个做生意的商人。”

云织手指互相搅紧。

秦砚北喉结往下压着,沉沉要求:“你接受我追你,我就同意你今天单独上楼,否则我们一起下车,我牵你手进去,无论你跟谁见面,我全程都不会松。”

说完他真的伸手过去,肤色在车窗外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尤其苍白。

云织当然知道他说到做到,闭上眼咬紧下唇,终究还是没能正面答应,小声说:“……你让我下车吧。”

车门解锁,云织抓着包去推的时候,被秦砚北握住手肘,一把拉回来:“织织,你应该知道了,你的手机目前只能被动接收,不能主动联系外人,这栋楼里也没有你能逃走的通道,别试。”

云织相信,秦砚北绝对有能力给她铺个天罗地网。

他是她的恩人。

永远都是。

她到现在,仍然不忍心以最粗暴决绝的方式对待他,还在抱着希望能让他主动放手,不要走到逃跑那种绝路上。

秦砚北指尖刮了刮她轻颤的纤长睫毛:“我在车里等你。”

云织上行知楼的二楼,顺利跟赵副导演见到面,对方拿出的合同极具诚意,云织彻底放了心,检查没有问题后就签了字,约定好尽早初稿。

签约前后用了大概半个小时,谈完正事,云织以手机没电为由,借对方的手机给唐遥打了个电话,没办法说得太多,简单报了平安,告诉她后面找机会联系。

其他的人,云织竟然不知道还能找谁。

为了避免赵副导演起疑,她自然地还回手机,她从始至终都相信,秦砚北不会真的伤害她,她也不想在余地尚存的时候,把一个心理状况极度危险的病人往绝境逼。

赵副导演跟云织一起从画室出去,楼层低就没乘电梯,而且还没正式开学,行知楼里也没什么人。

快到楼门口告别的时候,云织余光看见有三个女生从外面进来,合上伞,她才知道下雨了。

怀城春天本来就多雨,她没有多注意就转回目光,没想到站在中间的女生发现这边,突然停住,随后加快脚步过来,震惊问:“赵导?您怎么在这儿?这两天我给您打电话发信息,您怎么一直没回音?”

赵副导演一怔,明显是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对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剧组太忙,没顾得上,不好意思啊。”

随即他朝云织点点头,不欲多留:“那我先走了,咱们随时联络。”

云织刚点头回应,女生就皱眉走得更近,来回看了两个人几眼,突然瞄到云织包口露出的合同书上沿,脸色变了,不能接受地当面问:“赵导,您什么意思,是选她了是吗?那我之前跟您沟通那么久,就不算数了?!”

赵副导演有些无奈,不得不直言道:“抱歉,我们本来就心仪sin老师的风格,我这边还有急事,就不多留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毕竟是娱乐圈里混的,他怕在公开场合弄出什么纠纷影响不好,跟云织道了别就快速走出行知楼。

女生往前追了几步,也不敢太咄咄逼人,怕真的撕破脸彻底失去入圈的机会,攥着手转过头看向云织。

云织这会儿才认出来,她是油画系高一级的学姐徐倾,徐倾跟她风格不同,在圈里年轻一代中非常优秀,画也很受认可。

云织礼貌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去,才走到楼门口,还没迈出去,徐倾就大步赶上来把她拦住,语气尖锐。

“云织,你在我面前还骄傲什么啊,截胡了我的资源是不是得意死了?”

云织有点奇怪,她跟徐倾没有正式认识过,她一开口,却好像彼此熟悉似的。

云织心平气和说:“我没碰任何人的资源,是剧组主动联系我的。”

“剧组都已经跟我谈了大半个月,马上就要定下签合同了,临时没动静突然改成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没作梗?!”徐倾面色难看,越说越气,“啪”的把伞扔了,“你以为凭一个sin的虚名就自带流量了是不是?一个没出圈的小众画手而已,算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背后是谁?!”

徐倾居高临下打量云织身上的穿戴和包,故意顿了顿,放慢语速说:“我男朋友是袁梁,你跟唐遥混一起,听说过他吧,秦家旗下最大的子航空就是袁梁父亲的,他亲口答应把这个电影海报的资源给我,你以为今天靠sin的那点流量抢来了,你就能红吗?!”

“什么身价百万千万,唬别人还行,你当我不清楚你底细?”徐倾逼到云织面前,眼神复杂,“小城市的普通家庭出身,家里还重男轻女,你哥是个傻子都被你爸妈当宝,你从小就是个伺候人的好吧!你赚的钱有一分能花自己身上?”

云织手指一下子扣紧掌心。

楼门敞开着,外面哗哗雨帘往里飞溅,云织的鞋湿了一小片。

徐倾伸了伸手,跟她一起的女生马上会意,把替她挽着的包递过来。

徐倾把包往云织眼前送,说:“你用过这种包吗,能不能猜到多少钱?噢,差点忘了,你有个千金闺蜜,懂还是懂的,应该知道这包要二十几万。”

“你看你现在这一身,从头到脚有两千吗?这个包是在校门口小店淘的吧,特价款,不超过二百是不是?”

徐倾皱着鼻尖,像受不了云织的穷困,往后倒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云织,你别以为侥幸有点名气就能为所欲为了,一个油画圈都那么复杂,娱乐圈的水是你能蹚的吗?我提醒你,可是为了你好,那地方是资本控场,有背景才管用,普通人进去都得祭天,什么sin,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行知楼一个人都没有,徐倾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顺手从包里抽出一瓶随身带的香水:“袁梁现在把我当祖宗哄,我全身上下带的东西,属这个最便宜,你能想象吗,这么大点一瓶要小几万,但我摔了,他晚上就得给我补更贵的。”

说完,徐倾失手似的,香水瓶滑下去,她在碎裂声里警告云织:“你马上主动去找剧组解约,这事我还能放过你一次,不然别说娱乐圈,袁梁有的是办法让你连油画圈都混不下去!”

她打量着云织,莫名压下声音,耳语似的含糊喃喃:“到时候你没钱给家里,当心你爸妈再把你送到那种地方——”

她后面的两句话夹在玻璃瓶的四分五裂里,像是存心不让人听见。

有些玻璃碎片飞弹起来,云织避开,还是有一片经过她耳垂,飞快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云织一疼,再也不想惯着,把帆布包的拉链拉紧,咬着牙关提起来,准备去拍醒徐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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