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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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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郡王脸上汗津津的,“陛下一怒之下,会不会……”

“不会。”谢云霁道,按照他对皇帝的了解,对方似乎并不是传言中的残暴,“白鹤是谁送过来的?”

“白鹤,陛下赏的。”郡王一深思,“听说是裴先生挑的,然后送往各府。现下陪驾的正是裴琚光,殿下的意思是他会为我说话?”

谢云霁道:“大概吧。”

方彧游的脑子是不会想皇帝为什么要来这种问题,他执着地在人群里找姜去寒的身影。

没有,连盛今朝也没有,那个该死的小厮骗了他。

懊恼之际,余光看到老夫人在等一干女眷搀扶下赶来,安抚着瑟瑟发抖的闺秀们。

方彧游看到站在老夫人右手旁,正在用手帕给某家小姐擦脂粉的居然是兴平郡主。

“我去!”方彧游现在开始求神仙保佑,姜去寒还是不要出现了。

雨彻底停了,泥土湿润,众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皇帝没有发怒,他只是瞥了一眼众人的头顶,便直直向内院中走去。

不会有人阻碍,他们仅仅能看到皇帝的衣角上的如意云纹在眼前飘过,连头也不敢抬。

裴琚光也不准跟随,被留下来,他想到皇帝的目的,自嘲一笑却也只能止住脚步。

所有仆从都在前院接驾,站在廊上看湖,空荡地像是野外。皇帝根据系统导航,找到地方,拎起衣袍,翻过栏杆,踩在湿滑的湖边。

“二姜!”

两三米处的水里冒出泡泡。

皇帝耐心不多:“数到三。”

刚下过雨的炎夏,一团团热气在湖面蒸腾,姜去寒就这么垂着眼睛抱着白鹤徐徐升起。

湖心水榭,抱着衣服与首饰,一直在找姜去寒的盛今朝停下动作,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穿衣服,羞涩地用白鹤挡在身前,他也不敢上岸,雕塑一样任由湖水洗涤抛光,眼中水波荡漾。白鹤的鲜红的腿抵着他的小腹垂下,挡住一片风光,白鹤的脖颈亲密的缠绕在他的臂弯,铁灰色的喙擦着他的脸颊,更进一步就是他的嘴唇。

不让人感到危险,反而让人升起一股微妙的情·欲。

任何人看了都会有几分难耐,想飞蛾扑火一般往湖中跳,把碍事的鸟儿L撕开,以身替之。

除了皇帝,他的鞋底不

沾水面,勾一勾手,让湖中精怪一样漂亮赤·裸的人趟着水过来,像小溪汇入大海一样自然。姜去寒垂下头,湿哒哒的发丝落到皇帝的衣服上。

“对不起。”

他什么都不懂,道歉是本能反应。

皇帝抱着手臂审视:“错哪里了?”

姜去寒身体有点冷,大脑因为在思考反而热热的,“我不听话。”

皇帝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他不该乱跑,不该拆掉头发,不该下水……但是所有责备对于一个脑袋空空的小孩没有任何意义。

“算了。”皇帝解开自己的外袍,“过来。”

姜去寒欢喜地把白鹤一丢,跳到皇帝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皇帝:“没关系了吗?”

“对,”皇帝试图不让他在自己身上攀爬,但他没穿鞋,脚划破了疼得是自己,索性就裹起来抱在怀里,“你好重。”

是一个胖宝宝。

姜去寒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娃娃。白鹤翻身展翅,紧紧靠住皇帝。

“这是什么东西?”

白鹤宴的白鹤?

皇帝没有管它,把姜去寒的腿并住搭在臂弯,将要走时发现水榭中的盛今朝,手指穿过湿发,抵在嘴边:“嘘。”

到前院时,众人依旧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窥视。

唯一站着的裴琚光不能控制把目光聚焦在皇帝怀里的那人身上。

他掩着面容,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只素手和半截小腿,但薄薄青衫遮掩不住他的身形。白鹤扇着翅膀绕着帝王飞,而帝王怀里的,重叠的弯曲的大腿,在裴琚光眼里幻化成另一只白鹤的脖颈。

“走吧。”

皇帝的声音在裴琚光耳边如同惊雷炸起,裴琚光忙低头。

两人将要出门时,皇帝好似才想起来这里跪着人:“起来吧,诸多打扰爱卿莫怪。”

“陛下能来实属皇恩浩荡,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又是附身叩首。

人群中的兴平郡主似有所感,抬头便正好瞧见搭在皇帝肩头的那只手上,有一圈熟悉的玉色。

是她出门前,亲手给女儿L带上的手镯。

兴平郡主立刻站起来,追着皇帝背影往外走。眼见皇帝上了马车,她绕到马车侧边,正要开口叫姜曾蕴的名字。

守在一旁的裴琚光立刻拦住她,摇头道:“郡主。”

兴平郡主清醒了许多,想想现在的姜国公府,最终没有出声。

“我扶您回去。”裴琚光压低声音,“您放心,宫中有我看顾,不会让他吃亏……”

其实他心中没底,只是安抚郡主。

兴平郡主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连说:“好孩子,让你冒险,我心里真的是。”

“郡主不必如此,”裴琚光道,“重一兄不在京,这是我这个好友应该的。”

他另一个好友盛今朝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前院,祭酒家小姐一直注意着周围,第一个发现他。

挤过惶恐的人群,她道:“盛大人,我是……”她话头还没起,盛今朝便游魂一样走开,直直出了大门。

小姐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忧愁,自己是这么无足轻重,要如何才能救父亲。

一旁的闺秀三五成群,比以往更热烈地讨论婚事。

“太吓人了,我绝对不要入宫。”

入宫吗?

裴琚光走后,兴平郡主打了个踉跄,老夫人忙让婢女搀扶住她,“可是行礼的时间太长了?”

她眉头紧皱,皇帝此人真的如此乖张,说来便来,说走边走,半点没有把他们这些宗亲放在眼里,又对兴平郡主道:“终究是皇恩浩荡。”

兴平郡主此时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在众人都不明所以前,先把女儿L嫁出去。

因此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闯到姜蘅书房,将他痛骂一番:“你写写写,再避世下去,你都不知道这个家发生大祸事了!”

“怎么了?”姜蘅放下笔,扶着妻子肩膀,“你慢慢说,不着急。”

兴平郡主看着丈夫鬓边的白发,泪如雨下:“你不知道……蕴儿L……我的蕴儿L!”

“蕴儿L怎么了?”

“那个狗皇帝……蕴儿L蕴儿L……”

又气急又伤心,根本不成语调。

姜蘅立刻指挥书童:“还不快去请大小姐!”

一刻钟后,兴平郡主终于平静下来,准备把今天发生的是说给丈夫听。

姜曾蕴推开书房的门:“女儿L错了。”她急匆匆赶过来,以为是东窗事发,拉着裙摆就要跪,但兴平郡主动作更快,两只手夹住她的脸,不可置信喊道:“你在家!”

“啊?”

“你提前回来了?”

“嗯。”

兴平郡主顺着她的手臂,抓住手腕,放在眼前:“镯子呢?”

“就是,”姜曾蕴顺着她的话编,“在宴席上丢了,这才生气回来。”

“丢了好,”兴平郡主一副死里逃生,“咱们不要那个东西。”她前前后后好好把女儿L打量一番,这才放松下来,跌坐在椅子上,“今天吓死娘了?”

姜曾蕴根本不知道发生说什么,陪笑着也不敢随便说话。

兴平郡主抚了一下发髻,突然想起来:“姜去寒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姜曾蕴赶紧道,“一起出来,但他同窗叫他去小聚。”

兴平郡主点头,然后在丈夫女儿L关切的目光下,讲述发生的事。而当她说起那个玉镯晃荡在皇帝怀中人的手上时,姜曾蕴眼皮不受控制得狠狠一跳。

完了,那不会是……

姜去寒坐在马车里,手捧大苹果凝视,这是他从宴会上拿的。白鹤挤上马车,红豆大的眼睛也盯着苹果。

半晌,皇帝从他手上把苹果拿走,用力一掰,再放到他手上。

这下是两个苹果了,姜去寒思考一会儿L,把大的给皇帝,再将小的咬一口,吐到车板上给白鹤。

这脑子一天也就这么回事了。

皇帝都不想看他,光溜溜的,把外袍的袖子在他胸前打结,跟穿一抹胸裙一样,翘着脚吃苹果。

系统蹲在皇帝膝盖上,发表意见:“姜去寒就像苹果一样,一分为二,大的有核,小的没有。”

“有病。”皇帝把它抖出去。

系统摔在地上,弹起继续道:“姜姜你对我们宝宝好心软。”

皇帝伸手,一只手把苹果送到嘴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把姜去寒粘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他这一天长途跋涉,吃了很多苦,要是被我抛弃,那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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