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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方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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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像一个恶魔,低喃着谆谆善诱,一字一句吐露出包裹着鲜美外皮的恶魔果实。

“不想回家吗?不想见到家人吗?”

胡狸沉默。

眼神无意识地落在虚空处,喉结滚了滚,似在犹豫,似在考量。

好半响,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行,不能做这种事……小季少爷会杀了你的……”

陆窈笑了笑,指甲将苹果扣得稀烂,“所以我们就干耗着?”

她缓缓俯下身,靠近了,在胡狸耳边轻声道:“别这么急着回答我,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可以再等等看,看看能否从那只魂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毕竟应该还需要它来当媒介……胡狸,你会同意我的……”

陆窈在一声不吭的胡狸肩膀上拍了怕,隐秘地笑着,转身离开。

再次伴随着“咯吱”一声,病房里重归安静,人来了又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胡狸的心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该说不愧是读书人吗?

书读得越多,狠起来也越不是人。

僵坐许久,胡狸木着脸,似乎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他垂着头,不知怎么的,不敢往病床上看去。

“滴滴——”

手机信息提醒,又响了。

胡狸撇过头,不去看,干脆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手机另一头。

温苋汀迟迟等不来胡狸的回信,拧着眉头,她是不是惹他烦了?

是了,他是该烦她的。

胡狸嘴上不说,表面上也还过得去,但是怎么可能心里没有点怨气,是个人都要生点气的,又不是圣人。

温苋汀笑了笑,怎么好像把胡狸想成了恶婆婆一样?

她是渣男,季言矜就是一朵无辜可怜的小白花,现在渣男心生愧疚想要弥补了。

算了。

暂时她还是不要去烦人了。

或许可以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季言矜昏迷不醒的问题,温苋汀差点就要忘记厕所里的魂灵少年了,同为魂灵,他总该知道点什么。

她早该去找他的。

真是关心则乱。

翌日清晨,天还是蒙蒙亮。

温苋汀收拾好自己出门,临走前扫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动静,便失望地息屏。

她拍拍自己的脸,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步行大概十分钟,便会到达海大的正门,整条街道绿枝旺盛,隐隐有花香飘来,但是头一次,她没有任何闲暇的心情去欣赏路边风景,脚步迈得飞快。

她没跟任何人联系说自己到学校了,包括叶子。

径直奔向海大那间偏僻的女厕。

魂灵少年他总会在那里。

果然,他看见她很是欣喜,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瞳孔快乐得放大,天使般无害可爱的面容洋溢着愉悦。

他们有

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少年小眼神很是哀怨地看着她。

温苋汀尴尬笑了声。

这几天她都在医院里照顾季言矜,而魂灵少年被困学校,自然出不来。

那之前呢?

之前季言矜总要跟她待在一起,魂灵少年多少有点忌惮他,不敢太靠近温苋汀,偶尔钻了空子贴近一次,每每都要被季言矜冷眼无情甩开。

超级过分的!

少年的眼神愈发幽怨。

“好啦!别这么看我……”

温苋汀安抚性地冲他笑,手掌轻轻地落在他的头发上,感受着神奇的触感。

是不像真人头发那般的,少年的发丝如同他的人一样,给人感觉轻飘飘,又很柔软,仿佛飘荡在空中的海草。

这种情况下,好像向少年请教有没有治好季言矜的办法还挺不是人?

温苋汀扯他白色卫衣上的挂绳,逗着他玩儿。

见他喜笑颜开,应该是高兴地不得了了,才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来意。

“哼。”少年的脸瞬间垮下来。

美猴王都没有他变脸快的。

嘴角极为刻意地下撇,扭扭屁股,干脆背对着温苋汀,自己玩儿自己的手指,猫着腰,不肯说话。

“哎——好吧,是有些唐突了……我真该死,都还没有把小王子逗开心就……”

温苋汀戳他的腰,戳一下,又一下,故意说些夸张的话。

“哼。”

少年扭头斜她一眼,还没哄两下,嘴角已经有点勾起了。

真没出息。

魂灵少年:“我是小王子?”

温苋汀一脸真诚:“是的,您绝对是。”

魂灵少年:“那你是小公主吗?”

温苋汀:“额……是吧?”

少年瞬间又咧开嘴,笑得露出大白牙,一脸没心没肺,“小王子和小公主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是吧?”

“额……是是是……”

就像哄小朋友,温苋汀漫不经心敷衍,眼神飘忽。

“答应了可就要做到啊……”

他垂头低喃。

魂灵少年告诉她,那座废弃体育馆位置不好,朝向又是东西向,加上位置潮湿,周边环境差,使人一到此地就会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学校又新建篮球场,学生一窝蜂全去了,根本不爱来这里。

没了人气,久而久之自然成了不详的聚阴地。

天时地利人和,少女白骨被困,魂不得消散,徘徊人间。

借聚阴地庞大的阴气,少女得以靠自身之力化作魂火害人。

但害季言矜昏睡不得醒的主要原因不是魂火穿透身体。

他早感觉到了,季言矜的体质同这学校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他敢欺负来女厕的所有学生,但唯独拿季言矜没有办法,还要反过来被他欺压,气死魂了。

单单魂火不会害

他在病床至今无法苏醒。

“那是因为什么?”

连自己来处、身世,甚至是姓名都不知晓的少年,对这些反倒是了解得很。

真是术业有专攻了。

少年笑了笑,凑近她,“我看见了,上回他们来厕所招魂,碎片不齐,对吧?”

温苋汀身体一僵,“还有一块……”

“在季言矜体内对不对?”

“嗯……没错。”

当魂火穿透身体的瞬间,炙热刺激本就在体内的魂灵碎片发作,从而冲击大脑。

原来是这样。

因果源头早就种下,只是当时身处其中,并不知道在那时结下的因会成为今日的果,当初在季言矜体内逼不出来、看似无害的魂灵碎片现在成了害他最惨的东西。

所谓命运,所谓人生,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你永远不会不知道在你认为平平无奇的某一天里,发生了什么将足以牵连全身的事情。

“原来……真的是姐姐……”

温苋汀踉跄一步,几乎倒下。

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惹得姐姐这样生气?

姐姐好会计划啊——

天秤两端,一方季言矜,一方亲妹妹,无论是谁倒下,都不亏的是不是?

魂灵少年扶住她,杏眼似乎罩着朦胧雾气,就好像在看什么可怜的东西一样看着她,是街边没人看管的小土狗,是田野人人可踩的小野花。

逼得温苋汀更加心碎。

“你不能再靠近那个男生了,不然总有一天你们要一起完蛋。没有媒介,你就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相信我,跟在我身边。”

温苋汀沉默。

谁都说要保护她,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假的了。

为什么她不能自己保护自己?甚至她更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成为重要之人的保护伞。

她终于明白,得过且过、装聋作哑得来的平稳是大海里一艘伶仃小船,狂风骇浪在来的路上,凶恶海兽在海底匍匐,一切看似平静,终究只是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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