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失忆第四日(2 / 2)
他淡笑着,说得轻飘飘的,眸光却似刀锋般锐利可怖。
丁婉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睨到大殿内并无“黑影”,猜测陆行之尚未找到“纵火之人”。
她不由镇定了些,“陆将军,不知你所言何事?我刚刚午休起来,脑子还不是很......啊!”
丁婉儿一声惨叫,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死死地捂住她的心口。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不断涌出,很快浸染她单薄的外裳。
永康帝看向陆行之,“你?!”
陆行之俊美的面庞无甚表情。
他不紧不慢地擦拭匕首上的血渍,说刚才他刺的那一刀,距离丁婉儿的心脏尚有一寸,只要救治及时,死不了。
“这一刀是你欠我夫人的,”
又说,“把亡母的灵牌交出来,此事翻篇。”
拥着丁婉儿的永康帝一震,看向面色惨白的丁婉儿。
......她不是说没动灵牌么?!
难怪陆行之敢直闯大殿、敢当着他的面动手,这个自作聪明的恶妇,竟违抗他的交待、私自撬了人家亡母的灵牌?
这不逼着陆行之和他翻脸么!
永康帝气极,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唾道,“还不快拿出来!”
丁婉儿挣扎着爬起来,试图狡辩,“皇上,皇上......”
永康帝抬手一巴掌。
“快!”
丁婉儿深知已经暴露,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告知众人灵牌的所藏之处。
半盏茶的功夫后,小太监双手捧上灵牌。
永康帝多少要做些面子上的事。
他先给苏烟和陆行之道歉,说此事他有责,不
该过分纵容丁昭仪、才致使她如此胆大妄为;
又说会即刻安排工匠赶往太傅府(),??NⅪN?葶?恹??
?????葶???“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赐武德山风水宝地一块、以供后人瞻仰。
总归半字不提如何惩罚丁婉儿。
永康帝,“还不快将这个罪人抬下去?”
“慢着!”
太皇太后在麽麽的搀扶下走来,花白的银丝下满是老者的厉色。她看向满殿的狼藉,拐杖在绒花地毯上敲得清脆。
“如此歹毒险恶之人,皇上还留着作甚?”
永康帝似是为难,“皇祖母,此乃朕的家事......”
“你连家事都管不好,如何治理天下?”
太皇太后沉声道,“后宫的事当由后宫做主。且将她送到长乐宫,哀家替你管教!”
*
苏烟和陆行之出了皇宫。
夕阳西下,火红色的余晖穿过马车窗畔的竹帘,洒在苏烟莹润如脂的面颊上。
她将母亲的灵牌护在怀里,担忧近两日的心终于落下。
意外和劫难来得太过突然,所幸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方才能够那么顺利的解决。
她看向斜对面的陆行之,第一次意识到“夫君”二字的力量。
“夫君,”她柔声唤他,“方才在大殿上,你蒙住了我的眼。”
许是担心她受不住血腥的场面,他将匕首刺入丁婉儿的心口时,回身快速盖住她的双眼。
他的动作极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凄厉的惨叫、闻到血腥的味道。
其实没必要的。
她纵然不喜,也愿意忍着强烈的吐意,看欺辱她的人有怎样凄惨的下场。
陆行之笑着摇头,“夫人好生残忍。”
苏烟不承认,也不辩驳,问陆行之要匕首瞧。
就是这把匕首,刺了丁婉儿的心口、解了苏烟的心头之恨。
匕首是古铜色的,柄身绘有飞翔猎鹰的图腾,图腾四周嵌着七彩宝石,红的、黄的、绿的、粉的......被阳光一照,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啪嗒”一声打开匕首。
“小心。”
陆行之按住柄身,顺势拿过匕首,“很锋利,容易伤着。”
他倾身,跨步坐到苏烟身侧,选了个利于苏烟欣赏的角度,露出匕首的一小截。
刹那间,寒芒乍现。
而那只匕首,始终被他紧握在掌心。
苏烟赫然间发现,两人离得似乎过近。
同他一起坐过好几趟马车,印象中,他都是坐在她的斜对面,其中一个原因是长桌配置的软塌没有多长,一个人坐稍显宽余,两个人同坐一侧会显得有些拥挤。
他个头高大、肩背挺括,坐到她身侧时,宛若一座小山罩了下来。
许是感到局促,他微侧着身子,将左臂放至她的身后。
() 却让两人更近了。
近到她只要稍稍一偏头,鼻尖就能触碰到他的左脸。
她不由往里侧挪了些,问他。
“夫君,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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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苏烟沉思几瞬,说,“能娶到我,确实是夫君二生有幸。”
......?
陆行之咽住,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夫人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苏烟本能地想要怼他。
她也不知怎么了,似乎和他“拌嘴”才是生活的常态,可一想到他今日在大殿上的表现甚佳,便不说了,自自然然换了话题。
“丁婉儿突然出现,是不是你提前安排?”
陆行之不答反问,“太皇太后突然出现,不是你提前安排?”
两人就笑,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谁都不提背后的细节。
苏烟叹道,“还差一个纵火之人没有抓到。”
也不知丁婉儿从哪找的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同时躲过太傅府和定国公府的侍卫?
或许,这个“高手”不是丁婉儿找来的,是永康帝提前安排的?
陆行之没有接苏烟的话,而是说。
“我约了纪沐尘霍修染,明日去贤德山庄骑马打猎,恐会耽误两二日。”
“你要一起么?”
苏烟反问,“带着我去捉纵火之人?会不会影响你们?”
她刚醒来之时,确曾认为陆行之颇得永康帝的信任。
经由小祠堂纵火一事,她清晰地意识到,平静的朝堂下是诡异多变的风云。
身在漩涡中的陆行之,远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吊儿郎当。
骑马打猎?
他怕是另有谋划。
陆行之笑了,“幸得夫人不在朝堂,否则为夫恐有仕途之忧。”
“不会的,”苏烟正儿八经地分析,“我不会武功,很容易被你暗算打死。”
两人互相调侃,同时望向窗外飘摇的白色杏花,淡雅洁柔,在暮春的金辉里颤颤巍巍地打着转儿。
余晖里,苏烟鸦羽般的长睫随着她的浅笑,落下一片静谧的弧度。
这让陆行之想起在大殿上,他覆住了她的眼,有长长的眼睫在他手心颤动,柔柔的,麻麻的。
该是比那花瓣还要软。
他不由多看几眼。
再看几眼,还看几眼。
她恰好回头,“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当然,”
他凑近她,伸出右手拂过她的脸。
“诺,这不是么?”
苏烟感觉什么东西被扯掉了,眼睑生疼,“吱”了一声偏过头。
待缓了会儿睁开眼,看清他指尖的“脏东西”。
......陆行之,这是她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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