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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些什么呢。”
第四十七章 你会是谁
咣啷,手术刀坠地了,被蒋靖麟从身后丢下,随手的弧度抛出去很远。他愤恨地拍手,拍腿,拍裤脚,又用鞋底在文天成侧腰如祛泥般刮蹭了一次,这才骂骂咧咧地用着放你一马的口气撑膝而起。
“看在汪院长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你走运,但别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我俩的账还得慢慢算呢。”他万般不愿地撇嘴,转头,“院长,人我给你带来了,但这都是他自己跌的,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被称作院长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粗粝拇指在白褂的口袋边缘上摩挲了几轮:“是吗,我就说我们靖麟怎么可能这么粗鲁。但我之前是怎么让人给你捎话的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好像是让你把人客客气气请过来吧?”他侧头,状似随口地,“小柏,你怎么办事的?是不是你没跟蒋少爷对接到位啊?”
站在院长身侧的女助理不卑不亢地一推眼镜:“我都说了。”
“哦,那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蒋少爷错了?狡辩。”男人嘴上怪罪着,却始终再没了下文,他信步走到蒋靖麟旁边,只风轻云淡地往小少年肩上一拍,“年轻人啊,火气还是别那么重,容易伤身。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女助理这时也应声走来,她伸出手臂对着门外一导,精致的脸上冷漠而机械:“谢谢您,蒋先生。现在可以请您出去了。”
蒋靖麟的小脸快速扭曲了起来,他张张口显然是想争辩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欲言又止地暴跳两下,在外强中干的一声“我们走”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现在的情景其实有点意思,因为它让人一时分不清眼前的好坏。向来唯我独尊的蒋靖麟居然能委曲求全受制于人,对方强势,却客套得虚假,话外像对待后辈一样宠溺,话里却尽显锋芒。这不由会让人权衡起利弊,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敌人的朋友还是敌人之间做出选择。
虽然敌人的敌人也可能依旧还是敌人。
怒意燃烧到顶峰反倒是最深的沉默,就像海啸前的浪潮必然是倒退的一样。文天成就这样保持侧卧的姿势静静观望,身心与头脑一起冷却下来。
他并不为这次的获救感到幸运,更不会本末倒置地说出感激。他知道眼前的一切还在与他作对,还在与他为敌,他不惮用最坏的眼光评判一切,因为这就是现实,荒诞而毫无逻辑。
他冷眼看着自己四肢的粗绳被人割开,再以仁慈的理由捆上轮椅。汪院长向他诚恳道歉,说这是由于研究院工作的极特殊性,本该只邀他去会客室详谈,但想想还是觉得该先带他参观参观。
文天成任君摆布,一笑了之。权当自己是真落得了个残疾,被女助理听之任之地推出门去。
三人沿着冰冷的瓷砖向前直行,寂静无声的走道里顿时多出一道皮鞋、一道小高跟、和一道车轱辘滚过的音轨痕迹。文天成面上不兴,脑袋不转,看似无所畏惧,眼珠却忽忽闪闪。
这里吊顶奇高,两边的玻璃幕墙至少要抬头才能完整丈量,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百米开外的天花板,好像要装的不是纳斯塔,而是十来丈的巨人。每扇幕墙的中段又各设一道楼梯,楼梯可以升降,高低错落如脚手架般排布盘曲着。这使文天成第一次意识到过度的空旷也会使人压抑,甚至比窄小的逼仄更甚,因为它让人不寒而栗,疙瘩直起,在巨大的牢笼里四处躲藏,却终究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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