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但她不愿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算计!
元栖不置可否,浅笑着问道:“既然并非荣妃所为,那么就是荣宪公主你了?”
荣宪公主此刻也摸不准她的想法,缓缓摇头,“儿臣和皇贵妃虽有旧怨,但儿臣远嫁蒙古,即便有此想法,也无力实施。皇贵妃执掌宫闱多年,额娘却早已失宠失势,如何能在皇贵妃眼皮底下行如此恶毒之事?”
元栖嗤笑一声,惊讶道:“若公主所言为实,那可就怪了。皇上亲口所言,要害本宫的就是荣妃。”
荣宪公主猛然起身,失声道:“这不可能!!”
青玉已经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挡在了元栖身前。
荣宪公主究竟是稳得住,没有在元栖面前口不择言说出什么。
元栖兴致缺缺:“公主若是为荣妃辩白而来,就请回吧。若是你不信皇上所言,也可以自行调查,到时候将证据一并奉去皇上面前,兴许能为荣妃平反一二。”
送荣宪公主出去后,青玉还有些担忧,“娘娘相信荣宪公主所言吗?若是公主真的查出什么,为荣妃出言——”
她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下令处置内务府的人是皇上,削减荣妃丧仪用度的也是皇上。在众人眼中,皇贵妃前脚在蓬莱阁遇害,后脚荣妃薨逝,不仅未得赏赐还反被削减丧仪,皇上已经给荣妃定了罪。
如果荣宪公主真的查出真正下手之人,送去皇上面前,反而会引得皇上不悦。
不过荣宪公主也没这么愚蠢,从她临走前的面色,想必也猜到了什么。若是她真的查出幕后之人,想必也只会在私底下伺机报复。
即便真正为荣妃定罪的是皇上。
许久,青玉才低声道:“难道您就不好奇下手之人到底是谁么?”
元栖面色淡淡,宫中和她有旧怨或是利益冲突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能得康熙为他掩护的,也就只有毓庆宫的那一位了。
不过也不代表别人就没掺和,荣宪公主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没下手,但心中如何作想,谁又能知晓?
即便她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和手段,但若是有人告诉她,只要登上蓬莱阁,便能置皇贵妃于死地,她也就不吝在太后面前说那么一句话了。
眼下要紧的不是查出谁是下手之人,而是如何以此事为引点,给毓庆宫制造一些小麻烦。
毕竟,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隔日,胤禛和芜华夫妻俩一同来永寿宫请安,倒是罕见。
芜华笑容恬静,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儿臣有孕,特来给皇额娘道喜。”
胤禛也很高兴,他平日里恪守礼教,即便元栖知道他和芜华夫妻感情甚好,在永寿宫也从来都是有些生疏的模样。
这下知道芜华有喜了,连落座时都要挨着她做,说话也时不时就要看芜华一眼,目光倒是几温柔的。
元栖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个年纪就要当祖母了,但转念一想,小十现在还没成婚,自己勉强其实也还没有那么大年纪。
这几年来胤禛在后宅极少费心思,故而芜华腹中的,还是胤禛的第一个孩子呢。
元栖自然也高兴,笑呵呵道:“问过太医了吗?芜华身子如何?”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一切都好,不然芜华和胤禛也不会这么兴高采烈地来给元栖道喜。毕竟这孩子没满三个月,如果芜华身子弱,胤禛自然还是要等三月胎稳之后再来道喜。
元栖对自己人一向大方,一挥手,叫青玉带着芜华去自己库房里挑些喜欢的东西带走。
芜华知道这是有事不方便自己听的意思,当下也不推脱,跟着青玉走了。
芜华一走,母子俩神色霎时严肃了些。
元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润了润自己有些干涸的喉咙,压住心底的兴奋之意,低声道:“荣宪想查蓬莱阁一事到底是谁所为,你盯着她些。”
胤禛自然不会觉得她是想借荣宪之手查幕后之人,这么多年母子间也有了几分默契,他眸色渐深,“皇额娘的意思是,那个您送出宫来的太监?”
九年前的绝嗣汤一事,元栖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一个曾在毓庆宫侍候过太子,擅长模仿人笔迹的小太监。
那时候康熙为了袒护太子,而将毓庆宫宫人尽数遣散。元栖不确定太子在绝嗣汤一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故而没有冒昧行事,只将小太监送出宫去养着。
就是不知道荣宪公主若是知道,数年前康熙曾为了袒护太子,而将罪名尽数推到三阿哥头上,以至于三阿哥多年来郁郁寡欢,荣妃也缠绵病榻,荣宪公主心中又会如何作想?
为了自己在蒙古的地位,荣宪不会对康熙生出一星半点反而异心,那么她也只好对着毓庆宫泄愤。
但她是否有这个胆量,元栖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太子身上的污点越多,越会引来康熙的失望。而康熙若是对太子失望,就会想着提拔别的儿子为自己做事,既是为了给太子压力,也能和太子相互制约。
而太子一旦意识到康熙在打压他,即便他自己能稳得住,他身边的朝臣也会生出急躁之心。
太子若是急躁,康熙不免就会生出旁的想法。
当他日如中天之时,一个优秀的储君只会令他无比自豪。当他日薄西山时,这个优秀的储君就会变得刺眼了。
只可惜被康熙宠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没有意识到这个,又或许他意识到了,但握在手中的权力不可轻易让出,这是历代太子的经验之谈。
且不谈一旦他示弱,大阿哥就会趁虚而入。
太子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可康熙的身体依然健壮,太子能再等十年,还能再等二十年吗?
如果康熙的寿命足够长,也许直到太子死,他都只能是太子。
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父子亲情不值一提。
胤禛默然,太子三番五次对他,对永寿宫下手,他心中并非没有不服和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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