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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西元再问,两人已走到喧闹的门口,沁芳苑,一搭顾西元的肩膀,张庭威进门就冲里边喊:“少祖,生日快乐啊——”

今天御膳坊的少东家郑少祖在自家酒楼做寿,从欧洲留学回来后还是头一次摆席,按他的意思没再请旁人,都是同窗好友,只在最大的一间房里摆了一桌,十几个年轻人以他为首,团团围坐,见了迟来的两人又掀起一波哄闹:罚酒罚酒。

首席的郑少祖高高一抬手:“西元、庭威,往里往里,坐我身边来。”

顾西元淡淡地点了下头,这番热情倒也不多见。

欧洲留学的那几年,郑少祖仗着家里有钱,没少给顾西元脸子瞧,只是顾西元是块硬骨头,又会点拳脚,也不怎么拿正眼瞧他,同在异国他乡,又都是华人,郑少祖倒也没敢把他怎么着,喝过几次酒后,偶尔也跟顾西元称兄道弟一把。

与在座同窗分别打了招呼,又在郑少祖的极力邀请下,顾西元这才落座他身边的空位,张庭威率先倒满了杯中酒,代表两人给郑少爷陪个罪,西元住的远,自己又跑肚,来的晚了些,定当罚酒三杯。

郑少祖个头不高,皮肉却保养的白嫩,吊着一双细长眼,颇显酒色之态,搂着身边女人的细腰,看着张庭威仰脖干酒,拍案叫好,待张庭威端第二杯时,被顾西元拦了,举杯要喝,郑少祖却也拦住了他。

“诶,西元,你住的远,庭威自罚是应该的,今天你只管吃好喝好,别一进门就醉了,耽误我们叙旧。”

话里有话,笑中自有他意,顾西元也笑了下:“哪里话,庭威因我才迟了,怎能让他代我受罚。”一仰脖,二钱一盅见了底。

郑少祖笑看着,也不再拦,待顾西元将最后一杯也一并干尽,拍着巴掌连声赞着够意思,又高声叫着:加菜,加菜。

御膳坊的菜系分南北两派,北打宫廷菜彰显皇家风范,南打潮粤菜迎合本地侨民的喜好,从第一批弃舟登岸的南海一带的华人来藩市淘金,迄今已逾上百年,越来越多的华人来这里安家落户,为了生计,聚沙成塔,守望相互,渐成一方气候,民风延续,固守习俗,才有了现在的唐人街,尤其在吃食上,一乡一味,多少年都不会变。

郑家祖上原是粤人,几个粤系名厨都被郑明远挖到御膳坊,远近侨民不为别的,但凡兜里有点银子的,都会跑到御膳坊里尝尝这口地道的家乡味。

顾西元家里虽然也是几代侨民,但跟唐人街这些潮粤后裔不同,顾家祖籍巴蜀,酷爱麻辣,粤菜清淡,吃着总是不过瘾,郑少祖也知他口味偏重,叫伙计们再上几道蜀菜,尤其一道麻婆豆腐,那是顾西元最爱吃的,留学的时候,外边吃不到,顾西元自己常在家做来吃,偏被郑少祖赶上一回,吃了几口辣的直抖舌头,却不知道那是顾西元见他跟着张庭威来蹭饭,故意多撒了好几倍的辣子。

此次再见郑少祖,明显的热情了许多,席间频频与顾西元推杯换盏,叙旧畅新。

顾西元任他称兄道弟,你敬我也敬,同窗之谊倒比从前留学时更烹炒得汁浓味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屋子的同窗都喝得酒酣耳热,相互打趣,各说各话,这端郑少祖又敬过顾西元一杯后,放下酒盅,看似随意地问起隔壁的张庭威:“庭威啊,上次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跟西元说了没有?”

张庭威正啃着一只清蒸凤爪,听他这么一问,舍了凤爪,冲郑少祖睁着一双大懵眼问:“什么?”

郑少祖啧了一声,张庭威马上想起什么来,连忙笑道:“哦,还没来得及提。”

郑少祖扭脸对顾西元说:“你看看庭威,就是个吃货,连正事都忘了。”

话及此,却又不往下说了,顾西元看向张庭威:“什么事?”

张庭威擦了擦沾满油渍的手,笑道:“上次少祖托我问问,你现在在忙什么,想着叫你过来帮帮他的忙。”

顾西元夹了块面前的麻婆豆腐,不露声色地问:“帮忙?我能帮郑大少爷什么忙?”

张庭威刚要答话,门外忽然走进一人,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继而都没了声。

一个尚未开言便已叫人呼吸一滞的男人,笔挺修长的深色西服,衬得玉色面容更加晃人眼目,尤其那双黑亮清透的深眸,淡漠流转,已将满室的喧闹都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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