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陈黛薇不确定地想,难道是她买菜时没留神,不小心买到被咬的洋葱,然后一直没发现吗?
不,不是的。陈黛薇仔细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否决了这个猜测。她很确定,今天早上洋葱还好好的,还是完整的。
那么,也就是说,洋葱是在她早上离开到晚上回来这段时间被人咬了。
消失的土豆,被咬的洋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在这段时间,厨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来过?是小偷?
陈黛薇抿了抿唇,神情严肃地放下洋葱,快步走进卧室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很彻底地检查了一遍。结果是什么也没有缺,什么也没有变。
陈黛薇又把目光移向主卧。
这个房子有两个卧室,陈黛薇刚搬进来的时候,陈黎景在电话里告诉她主卧阳光很好。所以她一开始是想住主卧的,但试了半天,主卧那扇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打不开就算了,她不想再三打扰陈黎景,也没问陈黎景主卧门的情况,干脆就把东西都搬进次卧。
此时此刻的灯光下,主卧门依然紧闭着。
陈黛薇迟疑了片刻,走过去试探性推了推门,仍然不能推开。
她蹙着眉,满怀疑虑地望向厨房。
——小偷来了,不偷钱也不乱翻,只是偷走一个土豆,然后偷偷咬一口洋葱?
这个晚上,陈黛薇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早早地就起了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
厨房里一切如常。她昨天扔在料理台上那个被人咬过一口的洋葱依然静静躺在料理台上,没有被偷走。陈黛薇小心翼翼走过去看了看它,很好,也没被咬第二口。
她稍稍松了口气,打开冰箱门,拿出几样食材做早餐。
无论如何,先吃饭,然后上班,等下班了再想办法解决洋葱的事。她本来就低血糖,昨晚没吃东西,早上要是再什么都不吃,恐怕坚持不了。
今天起得早,时间比较充裕,陈黛薇给自己做了两个三明治,还热了牛奶。结果是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打断,她接到了来自同事的电话,必须马上去公司。
咬了两大口三明治,喝光牛奶,陈黛薇快速化了个妆,拎着包飞快出门上班去了。
蹬蹬蹬下了两层楼,陈黛薇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滞,又蹬着高跟鞋跑回家。停在家门口,她微微喘着气,快速拔下两根长发仔仔细细地夹进了门缝里。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事情多到陈黛薇根本没空去想洋葱和小偷的事。下班后,她坐在公交车上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件事,陈黛薇挺苦恼地皱起了眉毛。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简直摸不到头绪,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想找人商量商量,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她朋友挺多,但都是泛泛之交。
偷吃洋葱的人真的是小偷吗,陈黛薇虽然穷,没什么钱,但也有两样从家里带出来的值钱东西,小偷怎么碰都不碰。
不过,搞清是谁偷吃洋葱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房子不安全了,她得搬走。
理智上陈黛薇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搬走,但是搬家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是既没有钱也没有时间。
陈黛薇眼睫低垂,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了车,照旧是爬楼梯。
陈黛薇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得很慢,脚步很沉重。
她心事重重地紧紧攥着腋下包的背包带,心想,要是夹在门缝的头发不在了,她今晚就出去住吧。
穷归穷,她还是很惜命的,大不了生活得再拮据一点。更困难的时候她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种情况特殊归特殊,也不算什么。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终于,到了家门口。
老房子的声控灯也老了,昏昏黄黄的,不怎么亮。陈黛薇站在声控灯下,低着头屏息查看房门。
早上被她仔仔细细塞进门缝里的两根头发,现在仍然好端端地在门缝里。
见到那两根头发,陈黛薇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轻松许多。踌躇了一下,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房子里是黑的,她摸索着开了灯,然后站在玄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明亮的客厅。客厅很空,很干净,一切和她早晨离开时一模一样,不像有人来过。
她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反手关上门。
下午和同事在外边吃过一点东西,陈黛薇现在还不怎么饿。她没立即去做饭,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进浴室泡热水澡。
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陈黛薇心想,不用搬走,太好了。
洗完澡,陈黛薇裹着浴袍走向厨房。她头发还没干,湿哒哒地垂下来,有点乱,有点慵懒,一副毫无防备很居家的样子。她认识的人中总有人以为她在任何时候都精致到头发丝,私下也精致。其实不是的,她一个人的时候很能凑合,很随意,甚至有点粗糙。比如现在,她就打算拿早晨剩下的,很可能早就变得干巴巴的三明治当晚饭。
走到厨房门口,陈黛薇目光不经意扫过料理台,脚步一下子停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她倒吸了口凉气。
她离开的时候门和窗都是锁的,夹在门缝的两根头发也没人碰过,整个房子看不出有人进的痕迹,三明治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难不成闹鬼了吗?
静止了大约三秒,她不信邪地快步走过去。然后……她发现盘子里并不是空的,盘子里剩下一片皱巴巴已经没什么水分的西红柿。
那是原本夹在三明治里的西红柿。
陈黛薇看着这片西红柿,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个偷吃三明治的人,或者鬼,还挺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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