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阿春立刻撒丫子跑出去。
而她自己把药柜里全部的麻黄都倒出来,又去后面的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她预感没错的话,有一个风热的,就会有不少人也是相同的病症,毕竟会传人。
只不过不像伤寒这般严重,若没有烧得太严重,便都能治,烧得太重只怕医好也会成傻子。
阿春回来得很快,晏桑枝捧起一盆的麻黄走到灶间,曹婶早就将锅子烧得很着很热,她请曹婶去提好些桶水来,全部麻黄倒进去,一桶桶放下去煎。
煎到滚起的水都是浓黄色,才捞出去渣,往里头加一袋子米,淡豆豉放不少下去,熬成粥。
全部弄好以后,她叮嘱曹婶,“婶子,你看牢了,底下的火不要太着,要是等会儿米软了,火小点温着。我叠在那里的碗筷也要劳烦婶子你帮我给洗出来,泡些热水。”
曹婶一边点头,一边记下,她虽然不爱说话,手脚却十分麻利。
晏桑枝又连忙回到医馆,果不其然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来了不少人,这些病症大多相似,就是热病。只是头痛咳嗽的,她请人先坐下,发热的让他们洗个热水澡再来。
药馆从来没有像今日有这么多人过,她怕咳嗽的会把病气过给旁人,请他们先到另外的空屋子里坐着,让阿春去生火盆子。
自己把屋子的窗全给开了,冷风倒灌进来,有人缩紧衣物颇为不解,“阿栀,这般冷你还要开窗子做甚?你瞧我冷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阿公,你看来了这么多生病的,要是再不开窗把病气透出去,只怕明早你老都要发热。”
晏桑枝好声好气地说,实则她自己也冻得发抖,手指头僵硬,全靠火盆子烧得热。
那些人也老实地闭嘴,实在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得罪晏桑枝,走到菩萨桥得要不少的路程,花的银钱也不知要贵上多少。
她忙的手都在抖,麦芽想过来帮忙,却被她赶回到灶间,生怕这病过给麦芽。
等到洗完澡的人都回来地差不多,她让阿春去请曹婶把粥舀到桶里,连带着碗筷一起拿过来。
粥桶很大,是曹婶和曹木工一道提过来的,阿春和麦芽拿碗筷,晏桑枝安抚大家,“今日大家这病都是相同的,一人热百人病,不过不算是太严重,喝三日的粥,病自然就好了。等会儿我请到哪位叔婶,谁先上来拿。”
粥一勺勺舀的很快,色是淡黄的,味咸有点回甘,那些人一拿到后,也顾不得烫。勺子随意搅两下,顺着碗沿吸溜一大口进肚,暖和地吃下去可舒服了,觉得叫病给弄得湖涂的脑子也有点清明起来。
有那些勤快的,堆在那里的碗筷也拿去洗了,有的家近,就跑出去把自家的碗筷拿过来,着实让晏桑枝省力不少。
等把大家都给送走后,她累得瘫在上头,趴了会儿又支棱起来,把门窗关起来,用艾叶条熏屋子。
晌午随意吃了碗面垫肚子,知晓自己走不开,就请曹木工来,“曹叔,孙行户的店你是晓得在哪里的,劳烦您帮我走一趟,请他过来,再带三缸淡豆豉来,要最好的,银钱不管。”
曹木工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连连点头,把还在干的活计给放下来,自己裹紧袍子走出门去。
晌午后也有不少人过来,除了个别的不是热病,大多数症状都相同,锅就一直没歇过。
送走大家后,晏桑枝在那里想事情,太多要忙活的,没等她把全部的理出头。有段日子不见的孙行户进来,这人见面就问好,见着人就扬起笑。
“小娘子,你要的淡豆豉我给你拿来了,特意挑的最好的。”
“劳烦行户了,我们到里间坐会儿,我还有事要托付行户。”
晏桑枝点头道谢,引着孙行户往里间走去,两人一道坐下后,她给孙行户倒了杯茶,而后才说起自己的要求。
“我曾听行户你说,自己走南闯北,知晓哪里的粮食便宜。我现下手头攒了点银钱,想托行户给我买些粮食,不要陈粮,最好是今年新晒好的。粳米、高粱、小麦、大麦、面粉等每种都要一些。”
孙行户抚着胡子,点头问道:“我确实在这上头有门路,不知道小娘子要多少。”
“米面随意数量,但我要三十两银子的。”
“什么?”
孙行户有点失态,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今年的粮价本来就不贵,三十两银子的粮食只怕要将整个晏家都给堆满。
“行户你没听错,我确实要这么多的粮食有急用,且不要大张旗鼓,我不想要人家知道我买了这么多的粮食过来。入夜送来,还有便是其中有十两银子的粮食,我想请行户帮忙,晚些日子把它送到山光寺里头去。我会跟住持说好,只不过也要入夜。劳烦行户了,此事成后我会多给一两作为谢礼。”
孙行户听着她说的话就知道心意已决,连忙从怀里掏出本子里,笔到了外面拿进来,歪歪扭扭地把事情给记下来。
晏桑枝没时间去比对旁的价格,把该买的全都嘱托给孙行户,“还有糖、油、盐、酱、醋等各要十两,各些种子一两,正好有的菜蔬也给我来上五两。我希望到时候行户能给我列个单子来,虽说我们也这般熟了,我却不想太过湖涂。”
“应当的,应当的。”
孙行户见了这么大笔的生意,哪会不应,还有些零头碎脑的加起来五两银子,也就不一一说了。
等全部事情交代完以后,晏桑枝把最后想说的给说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行户,等会儿路过时,请范大哥和谢老太太还有浩哥儿都一并过来,我给他们把完脉,应当就可以把病案了结。天再冷起来,路到时候可不好走。”
这些小事孙行户怎么会有不应的,他连忙答应,又将单子对了一遍才出去。
晏桑枝还剩下大概四十几两,除去必要开销的,她还有三十多两可用,又让曹木工和阿春过来。
几人也这么熟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曹叔,我想请你帮我买上一些木头,大概要十两银子的。屋子你也晓得,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都遭虫蛀了,能换的换,能把他弄牢固的就牢固一些,我要大雪来都不塌的那种,到时候银钱不够再说。”
“应当是够的,这活计我平日也在做,只不过木头也确实不够。但十两银子属实可以了,要是小娘子着急,我现下就去找人买。”
曹木工也很快应声,晏桑枝点头后立马走出去,屋里只剩下阿春,她请阿春也不是为了旁的事情,只是知道她于布上晓得多。
“阿春,你看天冷得这般快,今日发病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冷还跟衣衫太单薄有关,我想让你晚点跟我去布行走一趟,买些厚布,加点芦花,做成厚袄子厚床。”
阿春摇摇头,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小娘子,布行那都是宰客,一百文的布,他们能卖到三百文去,银钱要花上不少。
你去李阿婆那里买,我们住她那里,夜里也会去帮忙纺些布,阿婆的布织的是真好,只是花样不时新,所以买的人少。
但小娘子不看重这个的话,明日我拿点布头过来给小娘子看。至于要缝衣衫,我,阿娘和阿婆空闲时候都能帮着做几件,熬过这个寒冬不成问题的。”
晏桑枝确实在这上头一点也不知道,全权托付给了阿春。盘算着还剩下一点银钱,准备找个时辰去农家采买点药材和干货。
喝口水缓缓干涩的嘴唇,虽然事情都请人帮忙了,但是东西一样都没有到手上,她便一日不会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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