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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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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世了?”长帝姬原本前倾的身子猛然重重往后一靠,而后满脸颓然。

她的婢女忙扶她一把:“长帝姬万万留意身子。”

长帝姬看上去满脸伤心不似作伪,莺莺便将当时的细节慢慢说出来:“那年南诏山寨里流行一种瘟疫,我爹去给人治病感染了疫病留在了寨子里,我娘执意要去陪他,安置好家里后便去了那个寨子。”

答案当然是两人都没有回来。

长帝姬气得一拍大腿:“这个虔妮儿!怎的为了个男人就不要命了!”一急连粗话都冒了出来。

看她真切又伤又痛,看来与娘亲分外亲近。莺莺叹口气,怪不得行老说她们两人曾经是闺中密友。

长帝姬拿出个帕子匆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问莺莺:“怪不得寻不到她,原来她跑到南诏去了,她是怎的跑到南诏去了?”竟然问都不问莺莺亲爹是谁。

莺莺便答:“她从十几年前就随着我爹从汴京到了南诏,从此一直住在大理。”

“十几年前?”长帝姬推算了片刻,点点头,“那应当就是从不告而别起就去了南诏。对了,你爹是谁?”

“是汴京平宁坊小南门苏家三子,略通医术,一直在南诏做大夫。”

长帝姬瞪圆眼睛:“难道真的是那个苏家?”她早就查过苏家,平平无奇小官吏人家,那家的老三据说就是个懂医术的普通秀才,不过忽然失踪了没有继续再考。

莺莺不懂长帝姬何出此言,便答:“正是。”她听出了长帝姬言语里对自己父亲的不屑,便多答了几句:“父亲性情温和,乐善好施,南诏许多百姓受过恩惠,常在集日背着山货前来感谢父亲。”

长帝姬应付似的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蝶娘是什么人?她长相美貌,脑瓜子更是一等一的好使,性情又坚毅不拔,这样的人怎么会瞧上了平平无奇的穷人家小子?

或许就是因着伤透了心想要找个人胡乱过日子,或许是……长帝姬眼睛一转,溜溜圆看了看莺莺:“你多大了?是哪天的生辰?”

莺莺虽不懂她为何问找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十七,是花朝节的生辰。”

长帝姬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了!”

她再看莺莺时已经是神采奕奕:“你可是早产的?”

“正是。”莺莺奇怪为何长帝姬这般笃定知道自己的事情,补充道,“我娘从汴京往南诏路上怀了我,一路颠沛流离从北到南,所以到南诏时早产了。”

从小莺莺父亲就给她讲这段往事,教育她要孝顺娘亲,是以莺莺记得一清二楚。

长帝姬暗笑,这哪里是颠沛流离早产了,分明是……不过这话不能跟莺莺说,她站起来大度拍拍莺莺肩膀:“你小孩子家不懂,不过也没说,以后日子长,我慢慢说与你听。”

长帝姬这性子当真是喜怒无常,这么大人举止倒还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这样手段怎么扶持着官家上位?莺莺有些意外。

长帝姬宫娥在旁打圆场:“长帝姬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是因着今儿见到了故人之子大喜大悲之下才如此。”

长帝姬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擦擦眼泪:“见着你就如见着蝶娘,情之所至倒拿出当年在她身边的神态来。”当年她在蝶娘身边便是这般嬉笑怒骂毫无掩饰的。

两人又聊了些旧事,莺莺告诉长帝姬爹娘是如何在南诏生活的,娘亲一些生活旧事,长帝姬则告诉莺莺当年蝶娘如何:

“她是个好强性子,一开始为给她爹治病拿起竹撞随着老乡一起来了汴京,当走街串巷的卖花娘子,而后一点点攒起钱来开了家脚店,后来将花满蹊开到汴京城闻名。”

“她极其聪明,脑子一转便是个卖花的主意,不过我瞧着你倒遗传了她的聪颖,听说你店里如今也有不少卖花的招数。”

莺莺安安静静听着,从她的描述里听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娘亲一面:她聪明、要强、倔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可为何娘要离开汴京呢?看常乐长帝姬对娘亲感情深厚,不应当是因为得罪了长帝姬被迫离京啊?

莺莺问出这个问题后长帝姬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懂,只知道当初吵架惹得她伤心了,她或许是被汴京城伤透了心。她本来是姑苏人,我还当她会回姑苏呢!”

第104章

莺莺还是听不大明白, 娘怎么又被汴京城伤透了心?她在汴京城里开店赚钱,城市又不是人怎么伤人的心?

可是长帝姬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很快将话岔开:“以后有我看顾你便是,我今日就对外称你是我新认的干女儿。”

莺莺唬了一跳, 还没等拒绝便听长帝姬道:“我派去查访的人回禀说苏家人待你极其严苛, 苏家老太太和三房更是调换了你的婚事, 将你送去给人家冲喜,哼,这些人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她说着说着冷笑一声,眉目间这才隐约有了几份纵横睥睨杀伐决断的上位者姿态。

莺莺忙说明情况:“那婚事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过心里油然而生几份被爱护的感动, 她自打父母离世后一直当小大人面对苏家上下,早就没有今天这样被长辈爱护关怀的感觉了。

长帝姬却还是皱着眉:“萧照那小子可不是安分过日子的!你跟着他只能担惊受怕, 倒不如和离我老婆子再帮你寻觅佳偶。”

又小声嘀咕一句:“虽然你们都出了五服可到底……”

啊和离?莺莺瞪大眼睛,随后摇摇头:“不要。”

长帝姬饶有兴味打量她:“怎的舍不得?你娘可不是那种为男人昏了头的性子, 这一点点你要多向她学学!”

“不是。”莺莺摇摇头, 或许是长帝姬的关怀打消了她的疑惑,她笑道, “ 萧大人是个好人, 待我也很好。”尊重她并且能讲道理,单这一点就胜过许多男子。

啧啧啧, 长帝姬不屑掸了掸衣裳上的灰:“男人不到入土那天就说不上好,就是入土也不行,镇国公葬礼上还来了外室带着奸生子上门哭丧呢!”

莺莺哭笑不得。两人又闲聊一会才出去。

长帝姬公然带着萧夫人去花厅,出席筵席的女眷们本就议论纷纷不解其中缘故,忽然见两人齐齐进了大厅, 长帝姬咳嗽一声:“我瞧着这苏娘子性子极好, 有心认个干亲, 下月初五预备办一场认亲会,到时候诸位都可来。”

而后不等诸人反应便扬长而去。诸人都吃了一惊,倒不是为了她扬长而去,她这般身份本就有横着走的资格,而是长帝姬一惯不与任何人往来,怎的会忽然对苏娘子青眼有加?

等宴席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偷偷交流那位萧夫人的信息,因着上次萧照治水的事件大家都大致知道莺莺的身世和性子,要说人品个性都是一等一的,可不知为何能得长帝姬欢心?

莺莺不理会那些好奇的目光,该怎样便怎么样,倒叫人更加钦佩她宠辱不惊。

等宴席散席后莺莺便回家将花笺与花烛收拾好,又亲手下厨做了些点心,装在食盒派人给长帝姬送过去。

长帝姬性子爽利而直接,不由得让莺莺想起娘,她们当年在汴京城一唱一和该是何等痛快?她对娘的惦念也部分转移到了长帝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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