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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一整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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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声鼎沸中,坦然地迎接这场无人察觉却声势浩大的心动。

…………

第二天中午睡醒后,明雀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抬起手来,盯着自己素净的指头,久久忘不掉大学跨年晚会那一天的场景。

娄与征长了一个典型的理科直男脑子,即使后面交往后他也依旧不太懂欣赏女生的美甲美妆。

但并不妨碍,他每次都会认真地看她往手上画东西,然后夸她漂亮。

如果娄与征不问出那一句“你多久没做过美甲了”,她自己估计还没有意识到。

在上一家公司忙得连轴转,到最后美甲都成了累赘,她索性把美甲全部卸掉剪干净,忙得到家就睡,连涂一层指甲油的闲心都没有了。

也好久没有化过妆,很久没有用心挑过衣服穿。

她以前明明是个超级爱美的人。

明雀从床上坐起来,久违地给某个人发了微信。

傍晚,她来到商业街某栋写字楼里。

好友开的美甲工作室就在其中。

她和童月是在滨阳认识的,当初刚到这座城市,明雀觉得迎接自己崭新的生活应该有点仪式感,就在大众点评搜了搜滨阳的美甲店,扒拉掉一众高分但返图完全不好看的店铺后,她发现了这家只有一个员工,宣传力度几乎为零的小众工作室,认识了这家美甲店的老板兼唯一员工童月。

童月和她同岁,也是跑到滨阳来独居创业,因为都喜欢美甲,而且审美相投成为了朋友。

不同于她只是内向人格但不妨碍正常社交,童月是个完完全全的病态社恐人士,收发快递都怕见快递员的那种。

明雀熟稔地推门进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板,尽量不产生动静。

可缩在工作室沙发里的女生听到了关门的动静,还是吓得浑身一抖。

裹着宽大连体外套的女孩怯怯回头,巴掌大的白皙脸蛋闯入明雀视线里。

只要情绪波动一点,她薄薄的眼梢立刻就会漫上红,所以明雀看见她总觉得看见了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

童月生着一头及腰的海藻发,配上惨白的清瘦小脸,很像星巴克logo上的海妖。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手里还抱着电子漫画,一开口嗓音像化了的牛奶糖:“你来啦…”

“怎么看着你又瘦了。”明雀摘下围巾放了包,“我上次来是三个月前?你又没好好吃饭吧。”

她无情吐槽:“别又说什么因为生意不好省下饭钱交房租。”

童月看着她,低头沮丧:“确实很差,只有老客户。”

她打量着明雀,唇角向下瘪:“明明你比我瘦得更多。”

“我说啦你需要做宣传,以你的技术,店会马上火起来的。”明雀往客户椅上一坐,叹气:“我的事儿得慢慢说了。”

童月指了指美甲桌,盯着自己的漫画,“工具已经消毒过了,喜欢什么款式你自己做吧,只收你工具费哦。”

明雀:??

这位美甲师你认真的?

童月看出她满头问号的表情,蜷起膝盖小声讷讷:“

反正你自学的技术已经比市面上大部分美甲师都要成熟了(),??恏葶??????”

“?恏婐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又要花更多钱了。”

明雀:“你说的倒也……”

童月抿起嘴略有笑意,然后倒回去继续看漫画了。

明雀坐下,看了看自己素净的手指,只觉得还没做什么就有种灵魂归位的愉快。

她熟悉地拿起来工具,开始给自己的手指做前置处理。

美甲的重点并不只在于颜色与款式,美甲的重点是帮助客人矫正甲型,让指甲的形状和状态更健康,更修饰手部。

每个人适合的甲型也不一样,这和人的骨骼走势有关。

在她清理甲面的时候,童月起来坐到她的对面。

小白兔盯着她熟练的动作,问:“你之前不是说工作很忙……什么都顾不上……”

“怎么突然想起做美甲了?”

对方的询问敲中了明雀冲动使然的原因,她停下动作,“只是……”

…………

二三十分钟间,她向童月讲述了从重逢娄与征短短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

童月听得目瞪口呆,“你,你前任竟然是这种类型的啊……”

明雀挑眉:“你觉得我不会跟这种人谈吗?”

“我还以为。”虽然说着不管,但童月还是戴上了口罩,握住了她的手开始做美甲,“你会喜欢温柔型的男人。”

“是啊。”她托腮望向天花板,“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和他搞到一起去了。”

“明明不体贴不温柔,嘴巴毒得有时候根本忍不了。”

童月和她沟通了款式,然后取出打底的色胶,打量明雀明显在回忆某人的脸的表情,鹿眼弯了下:“明明分手了,但还是蛮听他的话呀……”

明雀一愣,反驳:“我,我哪儿有啊。”

“他只是问了一句,”童月掂掂她的手,说:“你就跑到我这里来做新款了。”

“还不是听话嘛?”

明雀眼神偏移,垂下眼睫,微表情透着复杂和扭捏:“我只是从他的话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温饱生活很重要。”她说:“但如果为了工作连自己喜欢的这么一点小事都保护不了的话。”

“如果连这么一点快乐都不能维持的话。”

“那我跑出那个家,努力挣钱努力生活,为了什么呢。”

明雀扪心自问着,童月也露出深有感受的眼神。

明雀的手很漂亮,指如白葱,关节也不大,皮肤细嫩,甲床很长很瘦很饱满,甚至不需要过于强调胶体建构。

童月涂上一层底胶,按亮烤灯,“所以你要这么快就找下份工作吗?”

“嗯。”明雀点头:“待在家里也是焦虑,不如先找事做着,不然一个人在这边真要饿死。”

童月给另一只手上底胶,口罩内的粉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她不善言辞,最

() 后酝酿许久也只是说出一句:“其实,其实……”

“如果工作是自己喜欢的事……说不定会更……”

“开心一点……”

童月不擅长和人交流,所以有时候说话总显得云里雾里,很少有人能和她同频共振。

明雀也有些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不过还是回应:“哎呀。”

她惭愧一笑:“哪有那么多高兴的活留给人做,就算有也轮不到我这种的,都是给人当牛马啦。”

童月看着她笑着却总显得落寞的表情,最终没说什么,继续做手上的事。

…………

做了新美甲,明雀坐在公车上欣赏了一路。

她习惯了自轻自贱,唯有戴着这一双精致的美甲的时候,她才会有片刻觉得自己能值得拥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明雀下了车,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在天黑之前下雪。

她看向不远处热闹满载的旋转火锅店,不知怎的竟在这里下了车。

空气都弥漫着凛冽,寒气渗透衣服侵入皮肤,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只觉得自己好奇怪。

做了美甲,竟像试着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个人。

明雀闻见火锅的香味,味蕾被唤醒,最终还是诚实地抬腿走向“一家旋转火锅”。

“您往里面请!”服务生引领她往空位置走去。

明雀环顾整个店,却没看见那抹熟悉的宽阔身影。

不知怎的,悬起来的心猛地落了地。

“怎么了女士,位置不满意吗?”服务生问。

明雀回神,扯出微笑:“没关系,这里就行。”说完拉开椅子坐下。

进店这么会儿功夫,外面就已经下起了雪。

落地窗上半截蒙着火锅店里的水雾,下半截映着外面飘弥的白雪,景色维持在温冷对撞又共存的氛围里。

旋转履带上转着各种蔬菜肉类,锅底也逐渐逼近沸腾,可明雀坐在那儿始终盯着自己的指甲,丝毫调动不起来食欲。

总觉得差点什么,却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方才童月说的话冷不丁在耳畔重复响起。

【明明分手那么久,但还蛮听他话的呀。】

明雀摸了摸指甲上的彩钻,视线始终定在这些漂亮的东西上,可大脑却止不住地发空,乱飘。

半晌,她喃喃:“谁听他话了,我才没……”

窗外飞雪,在店外灯光下无声卷着凛冽,玻璃罩内的人们独自热络。

她孤零零坐在边角。

就在这时。

“是啊,你哪是听话的人。”专属于某人的声线响起。

明雀抠摸美甲的动作停住,不敢置信地抬头。

娄与征站在她身后,手里拉着个大行李箱,还拖着个装东西的纸箱。

他的肩头淋了一层雪,仿佛能闻到风尘仆仆的味道。

明雀看着他这幅样子,眨了眨眼,指他的行李箱:“你这是?”

娄与征倚着行李箱的拉杆,懒洋洋歪头:“看不出来?”

“无家可归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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