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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峰坐在诊所大厅的椅子里,双脚打颤,他打警校可从来没有跑这么急。他不由望向路鹤的背影,这个男人,这个一队的顶梁柱,原来果真是不同寻常。

赵雷霆捂着喉咙,干咳了两声,他望着门口笑了笑,真是了不起啊,路鹤果然是路鹤,不但气不带喘,而且抱着一个近百斤的人儿还能稳稳当当。

*

孟思期迷迷糊糊,头一直很重,她分不清天和地,更分不清白和黑,但她隐约记得有人带着她在烈风中奔跑,就像小时候,她迎着朝阳,父亲牵着她的手跑向学校。

后来父亲中弹,一只腿半残,坐上了轮椅,他是警局的英雄,不过父亲从来不希望她走上警校,也不希望她当警察,因为父亲爱护她,他一生面对了许多罪犯,最终是被罪犯打残了大腿。

他坐进轮椅里时还告诉她,“其实有你们在,我每一次任务都很卖力,我担心罪犯下一次会将凶器对准你们。”

“也是有你们在,我才放心往前冲,知道你们会为我自豪。当我们警察的,总是这样,内心很矛盾,老觉得自己是英雄,但又怕家庭受拖累,我啊,一辈子当不了一个好父亲,我就希望你一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孟思期毕业的那年,父亲去世了,他一辈子从警,劳累过度,在生命最后的两年,在轮椅里也并发了许多老毛病。

她去送行的时候,父亲的同事告诉她,“其实他头颅里,”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有个弹片。”

孟思期那一次哭得很伤心,她分明记得曾经她是很责怪父亲的,他不喜欢归家,他总是将警局当自己的家,他不希望女儿打探他的工作,他希望她和警察无关,一辈子都是最普通的人。

她还记得那次她看到了那则新闻,路鹤的白骨在新闻里播放,父亲淡淡地说:“当警察,都是这样的,没人敢说,不牺牲!”

她曾经以为那一切离她很遥远,但有一天,却又离她那么近。

她拼命咳嗽了起来,父亲的笑容慢慢散去,路鹤的形象重新塑成。

路鹤,那是她两个世界唯一的枢纽。

她希望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平安顺遂的。

“你醒了。”

赵雷霆的脸慢慢地变得清晰。

“我在哪呢。”孟思期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赵雷霆。

“医院,你病了,这都大半天了。”

孟思期终于记起她在火车上一病不倒,她又想起,“路鹤呢?”

“他见你没事了,就和小梁去办事了。”

也是,他们这次出来也是办公事,她问:“我是怎么到医院的。”

“还能怎么。”赵雷霆顿了顿,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一路的艰辛说出来,他刚刚明明看见孟思期在睡梦中流出眼泪,他担心她还会担忧路鹤,语气放慢了些,“都是路哥安排的,找了辆车子,直接送你过来的。”

孟思期醒来时,感觉头脑轻松了许多,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一阵眩晕失去意识,连给她应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也许真的是最近宋辛冉的案子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出医院门,是下午三点,阳光照射过来,孟思期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里还是本省内,两人还得去坐趟火车,一想到人挤人就头疼,这趟路已经走了大半,如果打车也是一个方法,但是年关将至,路程不短,车费估摸超贵。

她正踌躇时,赵雷霆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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