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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咬牙道,“也有炸窑毁损的风险,是以,包窑的价格才会比单挑便宜,您看您选哪种?”
崔闾望着他摩搓着手指道,“包窑吧,如果县道两边的商铺和人家,都要统一建筑风格的话,用到的青砖数量绝对不小,你夫人那表妹夫总不能窑窑烧炸吧?按他的成功率算,我只要有八成成窑率就行,你若能谈,就去谈,谈不成就算了,反正也是个添头的事,不急。”
那人脸上立刻高兴了起来,再三保证,包窑的成功率,必定在八成之上。
坐下来时,与身边几人眼神交汇,一副心领神会样,只把旁边的崔茂气绿了脸,很不开心。
崔闾没理他,而是继续道,“咱们滙渠一向缺水灌溉,明明背靠江河,却从没有过徭役往那片开凿水道的工事安排……当然,我也懂你们的为难,毕竟上官没发话,没有往民生上发展的意思,每年徭役有定量,放人过去往往凿不出半里水道,就过了役期……”
其实都是借口,总体上官不想操这份心,也不想让底下徭役因凿水道累出伤弄出命,惹了官声不好听,如此,才年年当看不见百姓缺水似的,不予规划引水归农之事。
张廉榷的名言:无为而治。
别把他想的太高深,就只纯纯字面之意,无为,不作为而已。
崔闾假装看不见众人交汇的眼神,而是道,“徭役苦重,诸位大人体恤百姓,未有驱策奴役之举,实乃我县百姓之福……”
除了崔茂冷冷自鼻腔里哼出一个音,其余人皆喝茶的喝茶,看掌心的翻着掌心,甚至有屁股底下像突然长了针似的,不停腾挪似坐不住的,崔闾统统都当看不见般,继续道,“如今秋收刚过,农田需堆肥养地,百姓们手头事务不重,且按往年规制,徭役期也将到来,我算着官道工期,以及县街道修整日子,便自作主张的以为,咱们县里,还是当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灌溉渠,免得以后子子孙孙的,一到农耕时节,就得往隔壁县借水,搭进去的徭役补力,以及被免费借走的农具耕畜,又不知要耗出几家悲苦,长此以往,只我县百姓要仰人鼻息过活,生过的与人矮一头似的,尔等作为本县父母官,我亦作为本县有功名的乡绅代表,实不忍再看百姓们如此苦累伤痛,索性就趁着这次整修官道,一并发动人力将这水渠给凿出来吧!”
他们今日是以茶谈形式开的议会,毕竟不能代替一县主官行政,去县衙议事,按崔闾的身份,在那边也多不便开口说话,如此,他就让崔茂以品茶的名义,邀了县衙主事的几位,一并到了崔宅府上,于偏厅里商议。
其实有李雁这个官身在,就算她不是管民生这一片的,用一用她的官牌,也能虎假虎威的勒令这些人做事,但地头蛇的优势就在于,他能用很漂亮的表面文章,让你干不成想要干的事,崔闾深知这些人的尿性,索性提都没提李雁,也在工事用度上,明确的让了两成利。
那包窑的青砖,按成功率八成算,那两成的“炸窑”率,就是给这些人的帮工劳务费。
不然,人家一个官,虽然芝麻大点吧,又凭什么任你差遣呢?又哪来的时间跟你搁这喝茶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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