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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望着他,一副推心置腹的诚挚模样,“毕兄,你我相交三十年,可信否?”
毕衡咽了口唾沫,有种前面明知是坑,却不得不跳的感觉,“信,如果你都不能信,那这朝中我还能信谁?还有何人可信?”
崔闾点点头,感慨道,“多谢毕兄,毕兄放心,我既能与你剥白利害关系,就当也想与你荣辱与共,万不会有置你与死地的想法,毕兄,望你如以往一般的相信我。”
从将皇帝的步步为营,一点点解析给毕衡听时,崔闾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让他们再为这几十年的友谊努力一下,人生短短,不能临到末了,一个知己也无了,那人生就真太没意思了。
所以,两人此时,都在努力的维持着彼此间的信誉问题。
崔闾道,“和州盐课受西北长廊辖制,一直居高且质量堪忧,就我所知,那边的私盐贩子都不爱去,一个是路太远,一个是西北都统治军严厉,每年杀冒的人头海了去,足够震慑人心,兄数次上奏朝廷,皆拿此人无法,他捏着往和州去的要道,通不通容的只他说了算,兄想弄死他的心,恐怕早起了吧?”
可千万不要以为西北那都统杀私盐贩子,是为国为民,他为的,只是掌握在世家勋贵手里的盐引利息,想要获巨利,就需要遏制私盐贩子们的横行。
这本来是好事,是政绩,可当与居高不下的官盐相较,尤其那黑心的官盐里还渗了诸多杂质相比,那被各地深恶痛绝的私盐贩子,竟显得可爱了起来,至少人家私盐贩子手里的盐,是那样雪白细腻,品质上乘。
毕衡被崔闾说的面露恨色,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那狗杀才……”
崔闾垂眼,“整个西北长廊内的百姓,苦盐价久矣,毕兄,照那里的风气,你所设想的引流水渠,可要花多少银子来打通关系,又准备牺牲多少利益,来填补他们的狮子大开口?水通财,毕兄,你能坐视他们领受渔翁之利么?”
毕衡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崔闾,“不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闾贤弟,我同意,你想怎么做?”
崔闾在几人脸上转过,手中的杯盏也在指间来回盘磨,所有人都以为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会老瓶装新酒的撒在本地江州的土上。
他沉声吐出胸口浊气,抬眼望向几人,“东桑岛上,有足够我们远洋的海船,拿下他们,足以弥补我这边损失的缺口,武将军,你要敢干,近三年的海盐纯利,我让你四成,五年让三成,你自己挑。”
说着,才又转了眼睛与毕衡对视,“北境盐路打不通西北长廊,那是因为陛下担心挑起世家勋贵对立,发生早年太上皇时期的盐土之祸,但我江州若与西北长廊就盐课发生冲突,那只能算是商业上的不当竞争,陛下那边会很乐意坐山观虎斗,不会因为官职问题而倾向任一边,甚至,他应当会暗地里支应我们,毕兄,能不能改变和州百姓的吃盐问题,就看此一招的了。”
毕衡彻底消除了顾虑,眼睛直直的望着崔闾,“怎么做,还望贤弟教我。”
崔闾眼眸微厉,神光端肃,望着他道,“你以和州总督的身份,与我江州签订引盐计划,既然私盐道不通不顺且不法,那咱们就以官道对擂,便是打到朝廷上去,他们也不能说我这盐运合同是违法的,没有哪一条律令说我江州的盐不得往和州去卖的,他们世家勋贵们暗地里达成的默契,与我江州何干?哼,这一次,我便撕了这层窗户纸,叫他们认清大宁国土货币的统一购买力。”
谁敢当廷叫嚣你府的一两银只够买半斤盐,那肯定不是盐的问题,而是你们人为的贬低了银两的价值,那一直以来不被人提及的,偷取税课的问题,就将重新摆到台面上来说,如此,两相其害取其轻下,只西北一地的盐课战,便会被控制在他们两州内部解决。
凡事只要不牵扯到大层面上,圈定在一个范围内后,崔闾就有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掀翻规则的勇气。
他握拳眸光闪闪,隐现惊人狠戾,“那些被锁在各处驻船所里的亡命之徒,也到了他们发挥最后价值的时候了,我将令他们成为押送盐车的保镖队,若遇任何阻拦,杀无赦!”
所以,若两州各为其主而生争斗,自然是逞凶斗狠者胜,那西北都统连着他手下的兵们,好吃好喝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也该碰一回硬茬子了。
不知怎地,武弋鸣竟横生打了个颤,觉得心底有凉意在冒。
毕衡则手脚都在发抖,也不是怕的,就是这么多年受气后,对突来的翻盘之举,存了强烈的期待之心,硬是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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