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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岁宁微皱眉。

李逸想尽孝她可以理解,但战时主帅不可擅自离队,此乃最基本的军规所在,更何况那时首战落败,主帅私自离营,军心何安?

老常作为副将,行劝阻之举并无错。

“据我那家仆转述,那近随言辞间待常大将军已生不满之心,淮南王妃也悲怒难当,认为常大将军仗着威势刻意相压,不将淮南王府放在眼中——”

李录说到此处,叹了口气:“若淮南王病愈,此事大约也可就此揭过,可偏偏淮南王没撑过两日便西去了……”

李逸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怕会将此遗恨归咎到常阔身上。

有些事无对错,但挡不住人心不可控。

余下的话已不必多言——李逸已对常阔存下了不满,若之后李逸果真起了异心,常阔作为一个在军中甚有威望的副将,便注定是对方最大的阻碍。

到那时,常阔或会有杀身之祸。

而无需今日听李录说起常阔与李逸之间的摩擦,常岁宁也早已想到了此中之险。

但她还是问:“荣王世子所言果真都是实情吗?”

“此乃我那家仆亲耳听到的,断不会有假。”李录道:“常娘子若不信,可使他前来,由常娘子亲自问一问——料想区区家仆,没有本领可以骗得过常娘子的眼睛。”

常岁宁未置可否,只又问:“世子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告知吗?”

“自然不是。”李录道:“我有替常大将军解困之心,只是总归还需先征得常娘子意愿。”

常岁宁一时未语,只看着他。

李录:“送些钱财粮草,纵可缓常大将军一时之困,却难挡真正的杀机。”

这是在指她送粮草,试图相援之举,没有意义吗?

常岁宁乐得他这般看自己,“常岁宁”的确只是一个对军中之事一无所知的女郎,能想到帮阿爹的法子也只有耗尽家财送去钱粮了——

既然一无所知,那便要请教他:“不知世子有何良策能救我阿爹?”

“李逸若有异动,我可使人助常大将军借机夺得主帅兵权。”李录道。

常岁宁在心中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所以,讨逆大军中也有李录的人。

她似想了片刻,才试着问:“世子相助的条件是什么?”

李录笑望着她,未急着答,而是道:“实则今日我是来向常娘子辞别的。”

“世子要回益州了?”

“是。”李录道:“家母患病数月未愈,病中思子,父王使人传信至京中,欲使我回益州一趟,圣人已经准允了。”

常岁宁了然。

这时机和名目都挑选得非常好,此时的圣册帝已无余力押着荣王之子不放,也没道理不准人回去尽孝。

“录今后不再是质子了。”他含笑似自嘲,又似释然,道:“益州西地,天地开阔,不知常娘子可愿与我同归?”

“若常娘子点头,录可厚颜再请圣人赐婚,到时你我便可同返益州筹备大婚,常娘子即可顺理成章远离京师。”

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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