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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干脆坦诚道:“我待女子,确有轻视之心!那是因为她们生来便不如男子,女子主阴,生性多疑善变,且她们不具备与男子相等的经历与眼界,便造就不出足以令天下归心的胸襟与手段!”

“是,明后固然有她的本领,她能坐在此处,足以证明她确有不输男子之处!可她的出身局限了她,亦不可否认她以女子之身行事多艰,有不得已之处,可她治下民生亦是多艰!此乃不争之事实!”

骆观临面色沉沉道:“她为了集权,枉杀了多少藩将?与士族争,更是两败俱伤!她一心弄权,使这天下分崩离析……而究其根本,不外乎是因她非要以女子之身称帝,倒行逆施所致!”

“可这天下分崩离析,非是她一人之过。”常岁宁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并不带感情色彩:“大盛国运衰退,战事频发,士族与新贵之争,粗略算来,自先皇在位之初便已有显现,如此,我便可以说,这一切实则皆是先皇无能之过吗?”

骆观临勃然大怒:“你……”

“先生休恼。”常岁宁的声音依旧平静:“许多时候,我常在想,若李秉被废之后由他人执政,或是当初便直接由他人继位,而非明后……当下之国朝局面,难道当真就能欣欣向荣吗?”

她认真问:“先生,不见得吧?”

骆观临欲反驳她小小女郎凭什么妄自推断国朝大局走向,但对上那双眼睛,不知为何,这否定之言一时竟说不出口。

夜风微燥,这话题也令人无法心静,可少女那双眸子却始终如水般沉静。

她道:“明后登基之前,大盛江山本已是满目疮痍。”

否则她当初为何会答应和亲呢?

不是她愚孝愚忠,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时的大盛已经疲惫至极,又值国君与储君先后崩逝,如若北狄来战,内外必当大乱。

说到储君崩逝,她心中实则有一处心结在,那时阿效的确病去了,可她还在,她本可以继续做阿效,至少,为大局安稳而虑,“太子”绝不该立即紧随着国君离世……

但不知何故,阿效离世的消息,甚至在她还未来得及知晓之前,便已经传遍了朝堂。

那时,她疑心是她的母后所为,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明后的确有动机这么做。

但现下,常岁宁却不那么笃定了。

“那你可知,当初为何是李秉继位?”骆观临道:“是因为有明后的推动和准允!”

“彼时她明知李秉不堪大任,却仍推他登基为帝!事后可知,此乃她蓄意为之,为的便是借李秉在位期间,拉拢人心积蓄势力!而后再为‘大局’废除李秉,顺势掌权!”

“你可知李秉在位那数年,做了多少失德伤民之举?我道她以天下生民为代价,只为铺就自己的通天路,因而她不配为君,难道有错吗?”

“当然无错。”常岁宁看着逐渐激动的骆观临,道:“可是先生,她之手段,自古以来也屡见不鲜,一意孤行弄权伤民的君王比比皆是——然,我非是为她开脱,否则我何故也起‘异心’?”

“我只是认为,这一切与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并无绝对的干系。”常岁宁道:“她不是最好的君王,却也绝不是最差的。”

“纵换作其他人来做这个皇帝,士族之争同样也会爆发,想造反的人也仍会伺机造反,没有这个名目,也会有其它名目。先生说她无法令天下归心,确然。可她做不到的,彼时或如今,李氏皇族中,有其他人可以很好地做到吗?”常岁宁问。

骆观临试图回答,却到底只是悲讽一笑:“若是有那样一个人,她怕也没有机会登基。”

比起方才的激动愤怒,此刻他的肩膀一点点沉了下去,垂落的眼帘闭上一瞬,悲凉道:“或许,自先太子殿下离世后,大盛的气运……便断绝了。”

闻得此言,片刻,常岁宁才继续道:“所以,先生并无道理将对当下时局的不满,皆归咎到明后是女子之身这个‘原罪’之上。她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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