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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回了客栈,装模作样地歇息一夜。

他很在意她,但真到即将解开谜团时,反而不想显露出这份在意。

不显露,就能给自己留够余地。哪怕真相难以接受,也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有时越是不想,越是事与愿违。

天一亮,他就开始沐浴熏香,挑选衣裳,整理发丝。

尽管不耻,但他仍诚实地做了只花孔雀。

在她面前展现最好的形象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尽管目前还不确定能不能见到她。

他不想太过主动,所以去的路上,他刻意把步子放缓,走一步歇半步。

走了半里地,谢让挥挥手,叫来一辆富丽马车。

绡纱覆盖,金玉琳琅,玛瑙错落镶嵌,说这是他乘过的最奢华的一辆马车也不为过。

这是他昨日便留好的一手准备,为的就是在今日高调出场。

为的就是,不论她是何身份,都必须正视他耀眼的存在。

他朝车夫交代:“放慢车速,越慢越好。”

第95章

年轻贵胄一辈有他们自己私下联谊的小圈,偶尔出来寻欢作乐,交换消息,都会聚在稻香坊。

大多时候,坊内常客多是未婚夫妻、贵公子与美妾、要好的亲密朋友等。

谢让新交的那帮朋友,常来稻香坊喝酒赌牌。冬月里,他实在拗不过朋友,被拽到了稻香坊吃酒。这次酒局,明面上是庆贺他留学归来,实则是给他介绍更多人脉。

后坊厅停着各种酿好的酒,酒倒入玉盏,由靓丽的小娘子端到前坊厅,送到各位客人手里。

户牖框边已然落了层雪沫子,坊厅里却热火朝天。大家把风帽斗篷扔到一边,打牌的、行酒令的、说八卦的,吵得谢让脑袋直嗡嗡。

他坐在环形春凳中间,听朋友调侃道:“不是吧,谢衙内,都几个月过去了,还在想那位马场妹妹啊?”

这边一圈人八卦欲爆棚,问几个知情人:“那马场妹妹是谁家的小娘子?害得衙内这般失魂落魄?”

“京里每家每户有几口人,姓甚名谁,都在人口簿上记着,查起来姜如反掌。可这位马场妹妹,怎么也查不到她的身世!真是奇怪!”

“可不是!你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谢衙内满大街小巷地跑,就差没去排水沟找人了!结果呢,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此处,大家一致认为有戏,不过也都懂“欲擒故纵”的道理,当着谢让的面,只能说:“这不会是那小妹妹攀高枝的手段吧?”

又有人向谢让身边朋友问:“那小妹妹长得有多美?”

朋友说记不清了,紧接着越说越小声,“过了这么久,估计连衙内他自己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模样了。”

这类花边八卦,大多是纨绔公子见色起意,掷钱抛时间,只为博得红颜笑。说是对谁感兴趣,其实只不过是想玩玩而已。

大家认为谢让也是这般,于是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妹妹更好。

坊厅里灯不算亮,前台招待新客那边的灯光暖黄。这边说话的地方,只有一盏琉璃灯吊在头顶,灯光昏暗。

谢让的半边身隐匿在昏暗里。

玩笑间,大家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他翘着二郎腿,随性地躺着凳背,手里把玩着酒盏。

他错开朋友递来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观望坊厅。

还是没有找到她。

那小娘子像片焯过水的野菜,穷酸,寡淡。

却也耐嚼,嚼不烂嚼不透,只能反复品味。

他真是疯了,才会想到来稻香坊找她。

谢让起身,“听闻鲁大不仅会酿酒,调制新酒更是一绝。”话落,随意捞走两三朋友,“走,去调酒那边看看。”

他是首次来,朋友却是稻香坊的常客,边走边朝他说:“谢衙内有所不知,坊内顾客越来越多,鲁大一人忙不过来,今年起就专门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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