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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田作/HE:十二、商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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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伪装成园艺师的男性接洽后,我被非常顺畅地塞进了原本不知运送什么的箱车内,就这样离开了庞大而空虚的家族庄园。

坐在暗得看不清五指的车内,与一堆不知装了什么的箱子坐在一起、从住处去往不知名的终点,简直是与绑架类似的场景。

“……”

我蜷在车厢角落,低落地将脸埋进膝盖,掌心慢慢被水渍濡湿。

……好讨厌。

不是不想离开。

直到刚刚都很坚定的。

大哥根本什么都不懂,我更是没比他好多少,这样的两个人牵手,简直像对黑暗中处处碰壁的迷路小朋友,连边界和障碍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找到归处呢。

明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变得不堪。

正因为两个人都没办法从这场关系中获得正面的反馈,我才下定决心逃走。

可真正坐在离开庄园的车上,听着箱子微微晃动的声音,靠在轰隆作响的车厢,我却。

没有后悔。虽然没有后悔。

我却、感到非常孤独。

……

狭小空间空气沉闷。

接下来被带着又转移了两到叁辆车,车辆不知行进多久,将本就眩晕的脑袋晃得愈发混乱,到最后只能被搀扶着抱下车。然而无力半靠在接应人员身上时,却意外闻到有些熟悉的水果气味——

“欸?!怎么会是……!!”

正前方是分外熟悉的景象。

东京郊外、层迭山林中的和风建筑,冷风簌簌穿过回廊,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哎呀,铃奈是没认出我吗?”扶着我的接应人员心情相当不错,“真过分,在下可是冒着被作哥砍头的风险在救人呀。”

顺滑得像丝绒的声音、以及分外轻佻的语调。

我顿时反应过来:“阿孝?!为什么会是你啊?!”

“没想到吗?”青梅竹马慢吞吞地低下头,咬住我的耳朵,“铃奈以为是谁?亲爱的老公吗?”

“……悟君去哪里了?”

“嗯、去哪里了呢?”

异性亲密地环住我的身体。

鼻尖萦绕石榴甘甜的香气。

胸口不安越发膨胀。

我用力挣了一下,还没等完全挣脱,就一个踉跄,看见不远处意想不到的组合——

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还有不知如今算什么身份的公悟郎。

“……阿瑛?”

“喂、崛木,做什么呢?”

她远远地喊,声音很无奈,公悟郎更是瞬息间冲到面前,满面寒霜地把我从竹马怀中扯出来。

我非常茫然,身体又很无力,只好又辗转到另一个男人怀中,步伐不稳地跌进过分宽厚的异性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再碰您的夫人,警官。”阿孝轻浮地说、将手放进衣袋,懒洋洋直起腰,视线却还是盯在我的身上。

这种眼神、这些天见了太多次。

胸口涌上不适。

我张开嘴,声音却很干涩,过了一会儿才能顺畅开口,“里瑛…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奈奈为什么突然想逃走呢。”

森村里瑛一言难尽地反问,“家里不好吗?”

话说到一半,视线却忽然定住,落在逃离时匆匆套上、如今已经敞开一半的外衣。

气氛短暂的凝滞了。

事发紧急,由于没时间换衣服,里面的衣服领子很低——说起来,要不是下午的时候大哥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打电话,语气还听起来特别用心,我恐怕连这件衣服都穿不上。

而在那之前、我和大哥做了一早上。

“……呵。”

阿孝发出低低的嗤笑,也不知在笑谁,伸手想碰衣领上方嫣红的吻痕,却被反应过来的公悟郎冰冷迅速地阻止。

他平淡地扫了一眼我的身体。

仿佛浸在冬日冰湖、裸露肌肤传来针刺般恐惧的疼痛。

“青井警官真是心胸宽广,”阿孝又笑了一声,自然地收回手,这次连同视线也一起收回了,“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公悟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那双手彻底收回才轻轻放开我,低声问,“还好吗?”

“还…好。”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好求助地看向好友。

“森村家也有生意要做嘛。”阿瑛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自然而然地说,“抱歉、借您妻子用一下哦——”就这么把好友从男人的包围中扯出,轻松走在了正前方。

我简直敬仰:“是这样呀,阿瑛是来谈生意吗?”

“唔、也算不上…毕竟只是夫人嘛,谈什么生意呢。”

她漫不经心地说,话音听不出几分真假,“但我老公确实不愿和这边接触,他那人胆小得很,就派我过来了……哎呀,好歹是当初的同学,崛木同学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那可不一定。”

阿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样听不出真假,轻柔得像一阵凉风,“我这人、玩起来乱得很,谁知道哪天会做什么?”

回廊外庭院还积着新雪,随凉风扬起白沙似的碎雾。

叫人打颤的冷。

我不禁紧紧攥住阿瑛的手。

留着大波浪长发的女性望着我的脸色,不知为何顿了顿,好似怜爱、又好似狼狈,慢慢吐出一口气。

“青井家不安全,我家又不能正面撞上杉田,只能借黑道的地界躲一躲,刚巧崛木愿意帮忙。”她柔声说,“别担心,我会留在这里陪奈奈的。”

“但是、阿瑛家里……”

“没关系,是谈合作嘛,多久都有可能。”

“……”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寒冷似乎正在消退,握着我的女性肌肤既柔软又细腻,是与我相似、骨节却稍宽的富家千金的手。

想说谢谢,又觉得时机很怪。

况且我和阿瑛关系真的不错。

“好狼狈哦。”我小声说,“这么久没见,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状况……啊啊、好丢脸。”

“什么状况?”阿瑛促狭地笑了。

当然是不能当着那两个人面说的状况。

“反正就是狼狈啦。”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漫长的道路、这样随意聊着天走过便好像没那么长,到达茶室时,困倦和紧张都被轻松谈话抹平,我们终于开始谈论正事。

浓色的茶味道与颜色一般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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