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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纪筠声的弟弟。

“好吧，”喜娃儿倒也大方，“你帮我家修了灯，我不跟你抢。”

纪筠声笑了笑，没再说话，任由他俩玩儿。

下午帮爷爷奶奶搬了竹床出来，在客厅摆着。

小时候的夏天，外婆总带着叶枝语在竹床上睡觉，清清凉凉的，摇着蒲扇给他唱童谣。就是蚊子多，蚊香也不管用，叮得满胳膊是包。

竹床夹头发，每次翻身都要“嘶”一声。纪筠声揉揉叶枝语的脑袋，顺势按进自己怀里。

厅堂的大门关着，爷爷奶奶也在房间里午睡，两个人显得偷偷摸摸又正大光明。不过两位老人家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想，顶多觉得哥俩关系好。

纪筠声心绪宁静，轻轻亲了下叶枝语的额头。

——

去小溪边避暑，叶枝语折了竹叶船，要跟纪筠声比谁的游得快。

好在没带刘一平，是他俩单独的约会。纪筠声也折了一片，放在了水里。

两叶绿色的扁舟随着淙淙水流飘向下游，叶枝语的竹叶船游得快，却在半途被石头挡住了。他走过去，搬开石头，窜出一只小螃蟹，眨眼间就不见了。

溪水蜿蜒着撞上圆润的鹅卵石，叮叮咚咚，纪筠声闭了眼，半靠在身后的草坡上，恍惚间觉得，叶枝语的笑声也是这样清澈，像泠泠的清泉。

叶枝语摘下一片小伞似的芋叶，在静水潭里舀起一捧蝌蚪，透明的肚皮可以看到盘曲的肠子，有的还长了小脚，用芋叶兜着，让一群小逗号在里面游动。

在旁边的沙石上看到一个一个的小漩涡，用竹枝绕着沙子漩涡打转，没一会儿，浑身裹着沙子的地牯牛就钻了出来。捡起来放在掌心，地牯牛一退一退地倒着走，最后陷入指缝，不动了。

摸河蚌，河蚌比手掌还大，叶枝语从小就幻想着撬开河蚌后会有珍珠，可他一次也没遇见过，最好只能失望地扔给鸡鸭吃。

溪中竹影细碎，闪烁着粼粼光斑，叶枝语沿着小溪往回走，瞧见纪筠声挨着草坡休息。他蹲下去，盯着纪筠声的脸看了好久，最后忽地伸手，拍了下纪筠声的手臂。

纪筠声睁眼，叶枝语对他笑：“有蚊子。”

纪筠声没说话，一把将叶枝语拉过来接吻。

身体陷入柔软的野草里，余光里尽是摇曳的绿意。纪筠声专心致志地吻着他，叶枝语的视线却停在对方身后的湛蓝天色上。

青影斑驳。

溪水声。

流云。

风。

叶枝语闭了眼，回应着对方动情的吻，心里想着，或许心动的感觉就像夏天一样，是湿漉漉的。

“叶枝语，”纪筠声在亲吻的空隙问他，“喜不喜欢我？”

叶枝语点头，声音很轻：“喜欢。”

不是以前那种虚情假意的挑逗语气，也不是在床上神志不清随口说的胡话，那双眼睛此刻正明亮地望着自己，神色也认真，纪筠声能够清晰地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叶枝语说的是喜欢，叶枝语喜欢他。

纪筠声的呼吸忽地急促了些，加快的心跳像是承受不住对方这样坦然的喜欢，他将叶枝语紧紧抱进怀里，再也不想松手：“那就要喜欢一辈子。”

“好。”叶枝语也抱他，耳畔贴着纪筠声的心跳声，蓬勃有力，如同雨后疯长的笋芽，霎时穿透云雾，直抵他的心间，“纪筠声也要永远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