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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第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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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心有愧的。

他在心中默念道。

……

惠宁二年六月末,夏,临安世子回京。

临安王府世子这一次是奉旨成婚,所以得以回京跟慕雪华相见。与此同时,昭阳公主孟摘月也得以成功与驸马和离。

驸马被他养在长平街的外室状告当堂,再加上有御史特意参了他一本,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仅跟公主和离,还成为了这段短暂夫妻关系中被唾骂、令人不齿的一个,除此之外,这位状元郎的仕途也就此注定坎坷。

昭阳公主成功和离,心里一想就知道有母后的帮助,这几天心情极好,又恰逢她二堂兄回京成亲,便早早地举办了筵席,在公主府宴请王妃,为她二堂兄接风洗尘。

孟慎自军中归来,身上多了一股打磨过锋芒,稍显内敛的气质。他跟随母亲一同赴宴,还未曾到姻亲家登门,便先见到了这位妹妹。

公主自然是金枝玉叶,丰腴娇柔。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对二堂兄打趣道:“堂兄年长小妹这么多岁,只可惜盈盈的婚事着实失败,但堂兄的好事要到了呢。”

孟慎道:“才入京中,便让殿下给拦住了,臣该立即进宫谢太后恩典的。”

“什么君来臣去的,”公主摆了摆手,眼前曲水流觞,不远处的廊柱里头坐着两个苏州来的评弹艺人,一男一女,颜丹鬓绿,吴侬软语,那调子柔得能绕梁三日,她撑着脸听了会儿,“二堂兄在军中历练这么多年,母后也思念得很。要是饿瘦了、晒黑了,岂不让母后心里难受?盈盈得先替母后看看。”

慕雪华道:“他什么性子,盈盈殿下还不知道?古板的很,你放他去吧。”

孟摘月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也想进宫看望母后,不如我跟堂兄同去。”

临安王妃并无异议,笑道:“那敢情好,也不怕你这堂兄弟莽撞,坏了宫禁规矩。”

这对堂兄妹的关系还算纯粹,因为孟摘月并不是大殷的继承人,也无须对这些亲戚太过提防着,于是商议过了午时,两人便一同进宫,为皇太后请安。

然而进了宫中,孟摘月的玩性上来,见花丛中有几只蝴蝶,看离慈宁宫也没多远,又将孟慎抛到了脑后,让内侍们引着世子前往,自己倒是去捉蝴蝶了,满口说得是:“二堂兄先去吧,我扑只蝴蝶献给母后,哄娘亲开心,随后便来——”

孟慎人如其名,他心知公主迟到,情有可原,而自己与她身份不同,不可延误了请安与出宫的时辰,便应了下来。

因为蝴蝶难捉,人多了反而不好,孟摘月就叫陪侍女使、内侍,都远远地等着,径直入了花丛深处。

盛夏时节,花香扑鼻,她入神地盯着一只幽蓝蝴蝶,扑了几次不中,香汗微微透过薄衫,等到那只蝴蝶停在一处青石上,她才悄悄靠近,手里的团扇风似的拢住蝴蝶。

孟摘月刚露出笑容,蓝蝶便从团扇的间隙里溜出来,她着急地一抬头,见到这蝴蝶没有飞走,而是停在一件深蓝的衣衫上,而对方似乎正要向她见礼。

“不要动!”她喊停了行礼的动作,小心探手,从他肩头捉去蝴蝶,才大大松了口气,抬起眼,见到一个穿着内廷宦官服侍的男子。

许祥低头向她行礼。

仅是匆匆一瞥,孟摘月便愣住了。她回味着方才那一眼的风景,忽然道:“免礼,你站起来。”

他抬首起身。

公主看着他的脸,好半天没有说话,又过了小片刻,才挪了两步,悄悄地附上他身侧,按着这内宦的肩膀,小声道:“你是哪个宫的人?我求掌事将你要出去,你到公主府去服侍好不好?我那……我那正缺人手……对了,这事不能让慈宁宫知道,本宫……嗯,本宫很赏识你。”

她说得扭捏,脸也红了。

许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奴婢后省都知许祥,兼任内狱秉笔。”

许祥……内狱秉笔……

孟摘月看了看这条离慈宁宫很近的路,又看了看他手上握着的一卷公文,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传说中铁面无情的提刑官、据说为母后掌内廷刑讯审问之权。

她的心尖儿跟着抖了一下,将步子一点点蹭回去:“咳……本宫、本宫开个玩笑……”

说着不由得指间一松,到手的蝴蝶,啪地一下就飞了。

作者有话说:

长得好看的太医:我娘的情人。

长得好看的太监:我娘的下属。

长得好看:我娘。

公主:呜呜,公主什么的不干了啦!

第19章

可惜这一日,无论是先到的孟慎,还是姗姗来迟的公主,都没能见到太后娘娘。

因为董灵鹫身体不适,谁都没有见。

正殿上的奏折已经堆积起来,被掌文书的女官们按照序号排列整齐,等待着慈宁宫主人的安排。而在寝殿内,只有女医和瑞雪在前侍奉。

郑玉衡闻讯而来,脚步匆匆,正要去看太后,却被蒋内人拦下了。

蒋内人道:“郑大人先别过去,娘娘在寝殿,瑞雪姑姑嘱咐小人问您,郑府先夫人的医术超绝,最精通的便是妇人良方,先夫人可曾教授给您?”

娘娘既在寝殿,想必衣冠未整,如果郑玉衡并不精通此道,那么放他伺候也并无益处,反而惹人猜疑。

郑玉衡微微一怔,道:“早年曾学过,如今是什么症候?”

蒋内人面露惊喜,引着郑玉衡进来,边走边道:“大人这些时日,为娘娘请平安脉,看出什么没有?”

郑玉衡思索道:“太后身体尚还安康,只是夙兴夜寐,劳碌伤神,喝得药跟用得膳一样多,可是再如何温和保养,又怎能抵得过休养生息?”

蒋内人:“前些时候到了月事之期,经行阻塞,过了几日,反而淋漓不尽。娘娘心烦意闷,午前恰恰看了内侍省送来的廷议记录,动了肝火,两胁作痛,一时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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