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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慕虽声音不大,但语气焦急:“伍长,我刚才听见窑神的叫声了,它不见了。”

陆旋也坐了起来:“它不是经常跑出去,然后自己回来么?”

“是,可是,刚才我明明听见它在求救的声音,吱吱吱——”何承慕学了两声,彻底坐不住了,连忙下床穿鞋。

郑必武迷迷糊糊开口:“睡觉呢,吱什么吱……何承慕,你干什么去?”

何承慕打开门,侧耳倾听:“是真的,我真的听见了!”

陆旋皱着眉跟在他身后,营房规定夜间不可随意走动,但窑神对何承慕意义非凡,当即决定和他走一趟。

郑必武睡眼朦胧,见那两人都走了出去,一下清醒了过来,床上那俩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索性不管了,趿拉着鞋追了上去。

营房内几处有灯火,大部分区域夜里处于黑灯瞎火状态,仅能凭月色勉强分辨。何承慕四处张望寻找,怕引来人不敢大声呼喊,小声喊着窑神,却丝毫没有得到回应。

夜间更冷,郑必武冻得抱着胳膊,劝他回去算了,那耗子肯定是粮仓里加餐去了,吃饱了就会回来。何承慕当场反驳:“窑神不会祸害粮仓的!”

一声低沉的鸟叫响起,陆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猛地拍在何承慕的肩上:“你看!”

何承慕只觉得一把大铁钳死死钳在自己肩上,差点痛呼出声,但看见他所指的方向,一只体型不小的鸟飞过,利爪正抓着什么东西,肩上的痛也顾不上了,拔腿追了上去:“窑神,那就是窑神!”

郑必武身边骤然刮起一阵冷风,就见那俩人又跑开了。他面露痛苦之色,跺跺脚,认命地埋头往前冲去。

第45章 鼠药

扑棱棱扇翅的声音在寂夜中异常清晰,越过伫立的高墙,展翅疾飞的猛禽在月影中形如鬼魅,迅猛有力地挥翅,几乎搅起一股劲风。

前方地界越发宽阔,月光之下显得亮堂,眼见抓着窑神的猛禽就要飞出营房,何承慕急得喉咙里发出一串古怪不成调的低叫声。陆旋凝神目光专注,终于认出那正在飞行中有些熟悉的禽鸟,时间紧迫,不再顾虑是否会引来他人,他圈起手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响哨——

追来的郑必武脚步急刹,又急又恼:“吹个口哨就能把那鸟叫回来了?那么大声,先来的恐怕是值夜的巡逻卫队……”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扇翅的声响,那只分明已经飞到墙外的猛禽,打了个转又飞回来了。郑必武目瞪口呆,这、这还真给他叫回来了!

猛禽落在一根枝叶稀疏的树枝上,郑必武与何承慕这才看清,那是一只体型健硕的鸱鸮。

它停在枝上,爪子仍牢牢抓着窑神不放,依稀可见单边爪子上箍着一只金属圆环。绿莹莹的眼睛在暗夜中折射出两点幽光,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忽闪,诡异非常。

“伍长!它回来了!”何承慕激动得语不成调,双手在身上胡乱摸索,一拍大腿,“该死,没有带上弩!”

“带了你也不能伤它。”陆旋紧盯树上的猛禽,“那只鸱鸮是骆将军养的。平日都关在笼子里,多半是今晚自己逃出来了。”

骆将军的鸟?何承慕闻言眼前一黑,急得差点掉眼泪。

他的命都不见得比骆将军的鸟重要,更何况只是一只老鼠?窑神落在它爪下,铁定是活不成了!

郑必武生怕他们再搞出什么大动静来,伸长了脖子四面张望,咬着牙,挤出声音:“夜间在营房里随意跑动可大可小,要是被当做奸细可就麻烦了。别管了,那鸟抓猎物填肚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开?说不准你们一个轻举妄动惊扰到它,当场就把耗子给吃了。”

何承慕转头瞪着他,郑必武不留情面:“怎么着,瞪我也没用,你有本事自己上啊。”

何承慕气得牙痒痒,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敢轻易上前,万一刺激到那只鸱鸮,做出什么危险举动怎么办?窑神被那两只利爪紧紧扣着,一动不动,不知生死,何承慕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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