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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靠在方枕上,缓了缓才开口道:“我没事,失手打了杯子,你收拾了吧!”
司棋欲言又止,迎春看她脸色不好,轻轻笑了笑说:“当真没事,方才一味低着头打子玩儿,不防头起猛了,你去热热地盛碗汤来我吃。”
司棋虽然不十分信她的话,不过也依言去了。
迎春慢慢思考着,如果保守派这些领头人的死都不是意外的话,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新旧之间的倾轧;要么,就是上头的意思。
前者还有余地,如果是上头的意思,只怕就万劫不复了。
自己但凡穿成个男儿身,腾挪的余地还大些。偏穿了个大门不能出,二门不便迈的姑娘,时代的局限,简直束手无策。
迎春越想越烦,难道老天让她穿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去死的?!
不!不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引颈就戮,贾府那些作奸犯科之辈,自然万死难辞其咎,可是大多数人罪不至死啊!
无论如何,先去看看林入海的境况,再做计较。实在不行,就当是红楼深度体验游,开了困难副本。日子总归还要过下去……
按高鹗续的后四十回,贾府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这般想着,迎春勉强按耐下烦闷来。只是,便宜哥哥这几天开心的有些碍眼。
迎春见过他买来的那两个男孩,十二三岁的年纪,果然清俊。低眉顺眼地跟在贾琏身后,看着不是很机灵。
还算贾琏没傻到家,姑父重病,要是他再沿路买两个貌美的小丫鬟,那迎春就该和二嫂子好好叙叙别情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得让人啐两声禽兽,迎春这两天心情不好,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折腾他。
一时要吃要喝,一时又要沿途风俗土物送人,还必得贾琏去办。若是贾琏有一处不到,那就撒娇卖痴不依不饶。
贾琏生活中何尝出现过这样的女子呢,凤姐儿泼辣,过于刚强,贾琏可以阳奉阴违;而迎春嘴甜,有些时候贾琏被她哄两句,看着她崇拜的目光,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平儿温婉正直,从不做小女儿之态;而这个妹妹有要求的时候,可不知道“懂事”二字怎么写,能幽幽怨怨地看着你,不依不饶,缠得你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自己女儿还小,相好、丫鬟都是下人,不能做借鉴。有时候自己想要在她面前立立哥哥的架子,摆摆冷脸,又多承她的情,实在放不下脸。再则,也怕妹妹回去告状,被老爹揍。
想教训她两句吧,贾琏从没发现自己的嘴那么笨,说一句被堵一句,偏她还句句在理,说她不过。
就这么来回跑了几天,贾琏实在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就连黛玉都看出苗头了,偷偷问迎春,是不是二哥哥得罪她了。
迎春自然不会说是,只说自己长这么大没出过门,看什么都有趣,一时忍不住……
贾琏跑啊跑的,突然惊悚地发现,自己若是独卧,妹妹就消停些;若是与那两个男孩过从稍密,迎春就开始不自在,要东要西。
贾琏倒吸一口凉气,疑心是自己会错意,于是试探着问迎春:“可是那招儿、风儿冲撞了妹妹,我怎么看妹妹见着他们好似不自在似的?他们是外头买的,少调教,若一时惹了妹妹的眼,妹妹只管说,我……”
不等贾琏说完,迎春就似悲似怨地说:“他们何曾招我的眼呢……只是我的一点儿小见识,人家也是爹妈养的,好人家出生。
被咱们这么巴巴地买来,随船走了这么远,只怕天遥路远,父母亲人再不得见了。不如咱们的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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