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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作义女,一切人事都在往那个不可挽回地道路上奔去。贾琰只是希望荣国府还能撑过这个年冬,毕竟他跟黛玉还没好好过过一个年。

信上的墨还没有吹干,一个小丫鬟便跑了进来,脆生生道:“三爷,石松传了话过来,说崔公子找您。”

贾琰更添一分郁闷,算算时间,崔骁怕是来催他回银矿的,他扔了笔,也不等墨吹干了,直接折起来封进信封放进衣袖里,随后将黛玉拉进里间,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险些把博古架上的小剔纱执瓶打翻。

崔骁脸色黑沉,显出几分严肃,一见贾琰,开门见山道:“银矿出事了。”

黄道和带领着人运送白银,没想到在船队经过丽水江时,不巧跟一艘客商的船正面相撞,激流险滩,船载过重,又是夜晚,施救不及,竟是被撞得沉船了!四十万两白银全部沉入水底!黄道和急忙之下,以官府押韵粮食为由封锁了部分河道,现在正在派人打捞。

丽水江水深数十米,水流湍急,合近百人之力,也不过打捞上来四分之一。

可是这批银子又有急用,无奈之下,只好加紧力度,炼制下一批白银。

贾琰再回到银矿的时候,所有人都忙地不可开交,民夫们动作稍慢就会迎来一顿鞭笞,尘土飞扬,白烟滚滚,崩裂的矿石声震耳欲聋,这般紧张而忙碌的氛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银矿上多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为首的一个容长脸,八字胡,身材高瘦,双手背于身后,六十左右的年龄,可身姿挺直,看着精神的很,此刻,他昂首阔步地正往山下的出口走,贾琰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看了贾琰一眼,那一眼亲切和蔼,竟像个平易近人的长者。也不过一眼,他就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轿子,很快离去。

“哎呦,郎小爷,你是不知道那帮孙子有多奸滑,没钱那是一个指头都不动的,”几个身穿官服的人都各自离去,只剩下一个身材圆胖的人围在郎屺身边,见郎屺松了玉冠,立马躬身塌背地伸出双手去接,圆圆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我是拼了老命才捞出十万两。”

郎屺去了玉冠,又换了双靴子,他将换下的靴子扔到地上,道:“我出十万两,买你自尽谢罪如何?”

“我贱命一条,哪值得上十万两,我是想着大人们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这才腆着脸回来,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不用您说,我自己就去丽水江旁边,把脑袋往水里一扎再不出来就成了,咦?这位是?”

郎屺看了贾琰一眼,先是道:“回来了?”然后便指着圆苦瓜对贾琰简短介绍道:“黄道和,平安州同知。”

“这位是贾大人吧,”黄道和兴许之前知道贾琰,他倒不用郎屺介绍,伸手拍了一下圆圆的脑门,就颠颠地跑过来抱拳施礼,“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贾琰和黄道和客套几句,见郎屺叫人举了鼓风扇和照明灯,便问道:“你要下井?”

露天表面的矿土是有限的,大多数含银丰富的矿土还是深埋于地下,这时候只能挖井,让民夫们把矿土一担一担的背出来。

这次的四十万两算是打了水漂,只好重新炼制,问题是他们开采矿土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贾琰冶炼的速度,所以郎屺又让人新开了几处井,希望能把开采速度提上来。

贾琰从旁边一个人手里拿了照明灯,对郎屺道:“我跟你一块下去。”

这种井都是竖井,井道狭窄,进去之后漆黑闷热,越往里走空气越少,因为是新挖的,深度并不深,可就是这六七米的距离,也让人觉得心脏都被闷得喘不过气,难以想象,矿土就是靠着这样的纯劳动力,一担一担背出去的。

在井的尽头,有三四个民夫拿着石锤一类的东西正在往前开凿。“砰砰砰”的锤击声混合着人的喘息声,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有种令人心悸的绝望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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