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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并不是说着玩的,“天地君亲师”,老师故去了,弟子还有居丧守孝之礼。就像他求了虞老先生很多次,虞老先生至今都没有收他为学生,就因为此事需要非常慎重。
凡事开了头就好说第二句,郎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很多,他目光郑重:“我是认真的。”
贾琰伸手指了下椅子,等郎屺在圈椅上坐下后,才笑指了下自己,“你怕是没打听我在科举中的名次吧,我做老师,那是误人子弟。”
郎屺道:“我要是考科举,三元及第的进士我也能找来。”
贾琰突然想起有关郎屺的那些评价,滇南总督的最小的嫡子,皇后是其表姨母,说他上进吧,但不读四书五经,不走经济仕途,说他纨绔吧,但不溺于吃喝玩乐,不沾惹戏子胭脂。
唯一的爱好,就是往矿山跑。
这次开采银矿,贾琰能看出来,郎屺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家族名利,他更多的是兴趣。
贾琰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册,惊讶道:“你是想让我教你这些?”
郎屺问:“你也觉得奇怪吗?”
贾琰摇了摇头,有什么奇怪的,在后世,有大把的人来学习这些知识,学习这些真正实用的、惠民利己的知识。只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知识却是被视为下九流,最无用的,毕竟在别人看来,会的再多也不过当个工匠,郎屺一个天之骄子,居然对这些感兴趣,还是挺让人惊讶的。
在长期不被人理解的情况下,好不容找到个人认同自己,郎屺少见地带上了喜悦的神色,他抬高了声音问道:“那你是同意教我了?”
贾琰笑道:“我可以教你,不过拜师就算了吧,你我差不多大,就当互相请教了。”
郎屺没想到贾琰这么痛快,但他的性子立时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半晌才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别叫我郎公子了,听着别扭,我字‘云英’。”
于是从这一晚开始,贾琰成了郎屺的化学老师。
贾琰从化学元素讲起,一直讲到分子式,化学式,物质存在形态,这些东西郎屺从未听说过,刚听的时候好像听天书一般,但在这方面,他有很好的领悟力,很快就模模糊糊的有了大致的概念,还时不时能反问贾琰几句。
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大门,郎屺只觉得茅塞顿开,世界上任何物质都变得奇妙起来。
郎屺听得认真,贾琰讲得也很认真,甚至充满了怀念。是的,怀念,在这个时代,能跟人单纯的探讨后世的知识,这种感觉太怀念了。
等两人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更天。
郎屺指了指桌上的酒,贾琰心领神会,便去取了酒杯,谁知正要倒酒的时候,郎屺却喊了停。
“怎么了?”贾琰问道。
郎屺拿过杯子看了看,道:“你还有别的杯子吗?换一个。”
山上简陋,贾琰懒得让人重新置办东西,这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崔骁拿来的,而崔骁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抠门,拿过来的杯子自然是劣质的很。
贾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由分说直接给他倒上了酒。
郎屺在生活上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要不然不会花大功夫在山脚下还要建个园子,对这杯子是万分嫌弃,然而贾琰倒给他,他也不好不喝,最终紧皱着眉头硬喝了下去。
贾琰给他倒了第二杯,郎屺咳嗽了两声,有点想告辞,贾琰笑了笑,从屋子里又拿出两个杯子给他。
这是两个纯银高脚杯,还雕着山水彩凤,雕法不太精细,但银白若素,看起来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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