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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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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妙不由自主坐直了身。

——这个人看上去可比屋内这一群穿着礼服的“衍星楼”多了!

倒也不是说她有什么职业歧视,只是这眼神空茫神情飘忽的神棍气质寻常人实在模仿不来,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叫这群人这样大费周章地带进来。

想必一路吃了不少苦头,那道人刚被倒出来就吐得昏天黑地。五少爷坐在上首像看什么腌臜物一般皱着眉,身边人连忙丢了几个除尘诀上去。

道人叫除尘诀扫了一脸,茫然道:“这……小道这是身在何处?”

五少爷道:“自然是育贤堂,闲话少说!快将东西拿出来做活。”

道人支吾道:“少爷,这,这恐怕不妥啊!小道已经禀告过家主,此事实在难做!”

五少爷冷笑道:“之前推说离得太远,来了又说没这本事,你可知谢家废了多大力气才打通长老院的关系?你怕是也想尝尝剥皮的滋味,才在这戏耍本少爷!”

他一抬手就有人捧了鞭子上来,那道人更是瑟缩得厉害,口中直喊饶命。

五少爷看也没看一鞭子抽下去,空中噼啪一声巨响,地砖竟都裂了数块。

一旁的侍从喝道:“还不快起卦!休得推脱!下一鞭子可就抽你身上!”

道人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手从袖中掏出龟甲铜钱,又掏出数支线香,正要往香炉上插,被五少爷当面踹了一脚。

“什么不入流的劣等货,阿南,拿咱们的好香给他!”

那道人被踹了一脚竟是半点火气也无,当真换了香点燃插/入香炉,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钱拢在手中上下晃动起来

五少爷道:“本少爷也不为难你,就从简单的开始。说罢,今日多少长老离开育贤堂?”

那道人将铜钱一抛:“三,三位。”

五少爷点头:“不错,再看,今日又有多少弟子离开育贤堂?”

那道人将铜钱一抛:“回少爷,一位。”

五少爷微皱了眉,旁边有个侍从凑上前俯身低语一番,他听完笑道:“这不是做得很好么?怎么就做不得了?”

道人还未松口气,又听五少爷问道:“既然这两个问题答得好,想来这一个也不会错,说罢,顾可笙在何处?”

那道人手中一哆嗦,竟惊得将铜钱撒了一地。

“小道,小道怕是不明白少爷的意思。”

“你不明白么?没关系,本少爷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五少爷起身走近几步,“你们第五代楼主顾无戏的独子,四百年前失踪的衍星楼少君顾可笙在何处?”

道人央告道:“少爷!少爷!这实在问不得!当年衍星楼大火,所有弟子都死在其中了!一个孩子怎么逃得掉呢?占卜死人方位是大忌!”

五少爷噌一声将剑架他肩上:“什么大忌?你若是不按本少爷的话做,当下就可速死!”

不等道人多犹豫半分,五少爷手腕一抖,一道血痕瞬时溢出。

道人只好闭了眼将铜钱拢在手中,向外一抛。

铜钱一落地就叮当乱滚,待停下来时竟全都直立在地上。

道人的脸霎时白了:“少爷您瞧!顾可笙当真死了!倘若再占卜下去怕是要被神明认为有意戏弄,小道实在不敢做这等事!”

五少爷很没意思地嗤笑一声:“现在倒是怕起来了,你四百年前可不是这么副老鼠胆子,”他的声音低得像一条毒蛇,“否则当日大火怎么独独就你活了下来呢?”

道人脸上青白交加,五少爷也懒得看他:“行吧,最后一个问题,占完今日就算。”

道人挣扎片刻,到底又投了几柱香进香炉。

“告诉本少爷,那个所谓的少山君钟妙,是否与丹阳城出事有关。”

钟妙几乎瞬时间绷紧了脊背。

道人只觉一口老血涌到喉口。

中州世家向来将“少山君”当作笑谈,他出身衍星楼却清楚得很,这等万民建庙立碑的尊号在神明面前可比什么宗主家主好用多了——与真正的功德塑身相比,金像泥偶算什么东西?

但五少爷实非善类,道人只能咬牙将手伸入香炉,口中念念有词:“诸天神明,启我愚蒙,愿奉此身,得闻天音。”

他的手在火焰中灼烧,道人汗湿夹背,强忍着将祷辞又念了数遍。

钟妙忽然望见空气中出现了一根透明的线。

如蛇般向她游来,行踪隐秘,只能通过扭曲的光线勉强察觉。

那道人的祷告已越发癫狂,钟妙取了短刀向前斩去却毫无效用,她心知绝不能叫这线与自己连上,干脆舍了刀从指尖弹出尖爪狠狠一撕。

成了!

随着线的消失,那香炉竟在无风的室内突然翻倒在地砰砰炸成数块。

钟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道理,就听那道人如遭重击惨叫一声,眼中流出两道血泪,惊惶大喊:“不!不!小道再不敢了!不!”

道人焦干的双手竟如风化一般在空中碎裂,紧接着连身躯也一并化为粉末消失,屋内顿时乱成一团。

这是神罚。

钟妙脑子里突兀冒出个念头。

祭祀的本质是在人与神明之间构建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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