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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如潮 第2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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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效果貌似很好。林尘看上去有些担心,让她回房间躺着休息,隔着衣服和被子替她揉肚子。

那是第一次,她发现他有一丝拘谨的样子。

房间里是桔子色的小台灯,外面是白色的月亮。她躺着,一半调皮一半不甘心地又一次向他索吻,又一次失败了。

在确认她的肚子疼是装的之后,林尘还是将她送回了家。走前她隔着门又和林韶淇说再见。

在她家楼前那棵高高的法桐树下,在夜幕的保护中,她第三次去亲他。

但是第三次失败了。

“林小土,你给我等着。”当时她不免有点羞愤,气呼呼转过头往楼上爬,“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那时只有十六岁的她还体会不到什么叫人事无常,当然也想不到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那晚发生了很多第一次,还有很多最后一次。

比如说最后一次跟她喜欢的林韶淇说话,也是最后一次和那个让她看一眼都心颤的少年见面。

一个晚上好像被割裂成两半,一个像美梦,一个像噩梦,而因为有噩梦的存在,美梦也显得凄凉。

关于那天她回家之后发生的事,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顾慎如也没有办法平静地回忆起所有细节,只知道在一片令人绝望的混乱之后,母亲和她自己都去了医院,而父亲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阴天,有云而无风。

她趴在病房的阳台上哭着给林尘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再来接她一次。那时她还相信的即使是跳悬崖,他也能接住她。他就像个救星。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说“不能”。

他说“以后不要再见面”,毫无征兆地,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她起先都反应不过来,对着电话喊:“林小土你开玩笑是不是,我们说好……”

但他打断了她,说:“我没有答应过你。”

就是这么淡而平静的一句话,在她最需要她的救星的时候,像一根透明而锋利的线,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们还来不及开始的故事。

当时的顾慎如花了很久才相信这是个事实。

一开始她怎么也不信,后来才慢慢意识到他是对的——是啊,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好。

无论是她单方面宣布他们是“那种关系”,还是一半好奇一半疯闹地命令他“亲一下”的时候,他都没有答应过。就连当初帮她养耗子他都没答应,是她把金牌硬塞过去的,为的是把自己也硬塞过去。

一开始她都气疯了,连带她的朋友们也跟着生气,以至于连她的死对头白茂都扬言要去把人揍一顿给她出气。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终反而是白茂因此挨了顾慎如一顿捶。

连顾慎如自己也想不到她的气可以消得这么快,甚至她开始有点愧疚,觉得是自己气性太大在电话里说话太重,又觉得是她挂电话太快,没有听对方多解释。

总之,她想再见他一面。她需要再见他一面。

那时候,因为之前种种横生的变故,孟廷提前了她去加拿大的日期,所以她只剩下几天时间。

梁芝大手大脚给她张罗了一场告别聚会,她就借坡下驴地给林尘也准备了一张邀请卡,夹在那本蓝色的小诗集里送出去。

确切来说也不算是“送”出去,因为她没能在学校找到他,偷偷去了他家,也没有人。

那间小超市和早餐铺都关着。问过邻居,说是突然就关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后面小院里挂在窗沿下的鼠笼也是空的。

顾慎如还是把夹着邀请卡的诗集顺着窗缝塞进了他家。她觉得他只要看见了就一定会来。无论如何,她还是相信他会来。

但几天后告别聚会的那个下午,被她摆在门口搜集邀请卡的小桶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那天谁都不知道,顾慎如总共就只准备了一张邀请卡,是她亲自手绘的。

隔天,她离开了雪城。

教练老吴送她到机场,路上给了她一对哈姆太郎的卡通冰刀套。可她一看到就莫名其妙地就哭了,告诉老吴说她喜欢长尾巴的那种灰耗子,不喜欢白白净净的小仓鼠。

当时老吴拍拍她脑门,说她是小孩不懂事。

一直到今天老吴还是偶尔会这样说,尽管她已经从小孩变成“大龄”,又变成了“超大龄”。

……

北城的夜风沁凉,带了点大都市特有的浑浊气息。

顾慎如独自坐在陆别尘的公寓里,突然觉得老吴说得很对——已经是超大龄的她到现在还是这么“不懂事”。

她弄不懂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说她现在为什么还没离开,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在这间陌生公寓里梭巡,试图寻找那本蓝色皮面的小诗集,好像找到它就能找到通往过去的线索。

好像夹在里面那张邀请卡还尚在有效期。

但她找不到。她想陆别尘可能是把它扔了,毕竟那本书当时被她卷来卷去已经很旧了。

但同时,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不一定,因为他连金牌那只老鼠都都没扔,一直养到了死。

她真的很纠结。就像那本不知所踪的小诗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他留下的,还是扔掉的那一个。

对找到那本诗集突然这么执着,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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