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如潮 第43节(1 / 2)
明明以前也骑着他的肩膀在河边玩,但那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包括先前他背着她上楼的时候都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感觉她也说不清,只知道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又蒸又烤的浴室,她整个人还是没能凉快下来,反而感觉身上干燥的浴巾已经不再干燥,原本刚洗过澡清爽一片的身体也不再清爽。
顾慎如在浴巾里无措地缩紧了肩膀。
但很快,这种陌生的感觉就突然中断。
陆别尘把她抱进她的房间,直接放在床沿上,拐杖留在她身边。“自己穿衣服。”说完便转身离开,动作很轻地从外面关好了门。
听到门锁响时,顾慎如拱出一只手来掀起盖在头上的毛巾,盯着已经关拢的桃木色房门看了半天,胸口起伏不定。
所以……火真的只烧她一个人呗。
她搓搓脸,倒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好一会儿才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消化下去,有点丧气地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穿。
从北城家里带出来的旅行箱已经被陆别尘拿进了房间,平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床尾凳上,小床上铺了新的床单,是她喜欢的鹅黄色,枕套和被套上有小仓鼠的卡通图案。
她套上衣服,一头倒进卡通枕头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老化的灯泡的光线暗淡,微微有些闪烁,她的心情也一样。没洗过水的床单和枕套散发出新布料的气味,给人安全感与陌生感并存。
窗外天已经黑了,那棵法桐树在夜风里轻轻地晃,伴有夏蝉嗡嗡的夜鸣,让人慢慢生出倦意。
由于刚才那一阵“火烧自己”,顾慎如暂时不想再看见某个人的脸,所以她也没有再出房间,就赖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玩她的旧玩偶。
留在雪城的玩偶没有北城多,放在床脚小小的一堆。多亏之前被塑料布盖得牢,这些娃娃都都跟新的一样,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童心大发地给它们排了个队,然后掏出之前陆别尘从商场娃娃机里给她抓出来的那只酷似金牌的毛绒耗子,放在队伍末尾。
看来看去,她又把毛绒金牌拿到前面,摆在第一个,正对她的脸。
玩了一会儿将睡不睡的时候,梁芝突然打电话来,一接通就是极快的语速。
“宝儿你干嘛呐,发那么多信息都不回!害我还以为那个谁把你给怎么了呢!”
“呃。”顾慎如一时无语。是啊,她自己刚才也以为……
但梁芝只是开个玩笑,接着就关心起她回到雪城的情况来。关于这个,顾慎如刚好也憋了一肚子感慨没人分享,于是立刻把从北城出发以来的事情挑着讲了一遍,从用小钢腿滑冰的小姑娘给她写情书,到顾闲去世时来帮忙的其实是陆别尘,再到家里的老房子也是被他买走的。
梁芝听完诧异得使用了一系列感叹词,之后说“宝你等一下,我先去把宋振弄死”。过几分钟,她才回来捡起电话,“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了啊。”顾慎如已经在抱着手机打瞌睡,迷迷糊糊回她。
“啧。”另一边梁芝发出嫌弃的声音,叹了口气,“宝啊,你也不小了,我真的不想每次都是我来问这个问题,显得我很像大妈。”
“啥呀……”顾慎如这时候困得眼皮都撑不开,胡乱咕哝几句就要挂电话。
“喂喂喂,顾慎如小同学,你给我态度端正点儿!”然而梁芝突然开启了小妈模式,嘣嘣敲着手机话筒,就好像在敲她脑门儿。
“啊,你好烦。”顾慎如直接把手机扔床边了,但梁芝精神十足的声音还是从里面清晰地传出来。
“所以然后,”梁芝咬着字问,“你和那个谁,你俩现在是啥、关、系?”
作者有话说:
一则作者乱入的小剧场:
阿如:林小土好烦,怎么又只伸个手!
作者:宝贝你还想让他伸哪儿,跟姐姐说。
阿如(愣住半秒之后化身捂脸毛毛虫):啊啊啊姐姐坏!
尘仔闻声赶来,一边护住阿如的耳朵一边皱着眉打电话:喂晋江么,投诉一个无良作者,光天化日之下企图教坏小朋友……
---thankyou---
对不起开了个恶俗的玩笑,祝各位周一平安。
第45章
顾慎如听到梁芝的问题, 一直在打架的眼皮突然撑开了,但又没想好说什么,只是含糊地一个“啊”, 一个“呃”。
梁芝:“嗯?”
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还记得第一回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慎如说给她二十五分钟,她去通知一下对方。
“宝你醒一醒。来乖, 别吊姐姐胃口。”梁芝不放弃, 又敲了两下手机话筒。
电话这一边, 顾慎如已经醒了, 正闷不吭声把毛绒玩偶一个一个往床边的墙上扔。
让她说啥,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在吊谁的胃口。她现在又不像小时候那么自恋又脸皮厚, 可以直接冲到人面前大声说出“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这种话。
最终, 她敷衍了梁芝一句“不知道”, 就草草挂断电话。
“那你赶快搞清楚啊, 这么没用呢你现在……”梁芝被挂断前挣扎着又说了半句。
顾慎如动作毛躁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把硌到脸的毛绒金牌挖出来往墙上扔。玩具小老鼠弹回来刚好掉回她面前, 瞪着眼好像在看她。
“看屁!”顾慎如给了它一拳, 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梁芝问的那个问题她从八年前到现在就从来没搞清楚过,最开始什么都不懂,天真地以为“通知”了就算数,然而最后那通电话里,他却说“没有答应过”。这简单一句话让她这么多年都深深陷在自作多情的阴影里。
现在虽然知道了当时他是在老吴的胁迫下说出的那些话, 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再多解释。
自重逢以来,他总是出现在她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将她从深水里打捞起来, 但也就仅此而已。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不像梁芝说的那样身负婚约, 知道热情的女同事只是“一起拼饭的”, 也知道那些被他存起来的“情书”并不是写给他的,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想要什么。
他的关心和照顾永远保留着分寸感,几近冷漠的分寸感,让她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地怀疑他们是否从一开始就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只不过以前认识。当然,他也从来不主动提起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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