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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 第10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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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辞想到上一次陈建业来溪城,也被气晕过一次,心里惊了一瞬:“陈叔叔……”

她看着陈临戈,没再继续说下去,靠过去抱了抱他,什么也没说。

高铁抵达沪市已经是晚上,陈临戈在车上给窦彭打了电话,他亲自开车来了高铁站。

见了面,爷俩都很有默契,一个不问一个不提,倒是周兮辞快坐不住了,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陈临戈察觉到她的动作,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怎么了?”

“没事。”周兮辞屈指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窦彭从后视镜瞥了眼两人,轻笑了声:“谈恋爱了?”

周兮辞脸一热,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陈临戈却不松手,应得坦然:“嗯,在谈。”

“挺好。”前边是红灯,窦彭缓缓停了下来。

像打开了话茬,陈临戈终于不再沉默:“我爸什么情况?”

“哟,我还以为你能憋一路呢。”窦彭扭头看了眼后边,又很快转回去,言简意赅道:“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不过问题不大,切了就成。”

周兮辞还来不及感慨他简单粗暴的说话方式,察觉到陈临戈像是抖了一下,沉默着握紧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的事?”越是这个节点,过往的一切越是清晰,陈临戈想起之前徐慈英生病那阵,陈建业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下一秒,窦彭验证了他的猜测:“一月初查出来的。”

陈临戈有些喘不上来气:“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做手术?”

“你爸不是说手术就能手术的人,那么大的公司他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妈妈你妹妹都不是能扛事的人。”窦彭说:“原本是准备去国外做手术,好歹离得远,到时借口说出差也能瞒下来,但你爸不愿意出去。”

——怕回不来。

这话窦彭没说,但陈临戈心里清楚陈建业在想什么,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立了遗嘱。

更何况是脑袋里长东西,哪里能像说得那么轻松。

“他得把公司、你妈妈你妹妹,还有你,都安排好了才放心去做手术。”窦彭跟上前边的车流,“这几年,他也挺难的,你当初要走,他千万个不愿意,后来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走,他心里也苦,可能怎么办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边都割舍不下。”

陈临戈鼻子一阵发酸,想到陈建业过去对他的好,想到他留下的遗嘱,心里难受得要命。

周兮辞感受到掉在手背上的湿意,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她没去看陈临戈,扭头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

斑斓闪烁的灯光,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和远方。

陈临戈曾经在这里丢下过梦想,失去了远方,也拾起了新的未来,而如今,也许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陈建业已经吃了药睡下了,陈临戈只在病房坐了会,窦彭知道他不会回陈家那边去,在医院对面订了间套房。

“这边晚上不让留人,你明天一早过来也一样的。”窦彭把房卡递给周兮辞:“这里小临熟,我就不带你俩转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得回去一趟。小临,你带妹妹去吃点东西,跑了这一路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我们下午吃得晚,还不饿。”周兮辞接过房卡,“窦叔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待着没事的。”

“那行。”窦彭确实忙,话都没说上几句,又开车走了。

周兮辞拉了拉陈临戈的手,“回去吗?”

“嗯。”陈临戈捏了捏她指尖,“先带你去吃饭。”

周兮辞看他脸色不好,本想说不饿,但又想到他今天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点了点头:“好,吃点清淡的吧。”

“馄饨?”陈临戈说:“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一家馄饨店。”

“你还看见这些了?”周兮辞看着他:“我以为你刚刚一直在发呆呢。”

“习惯了。”陈临戈很轻地笑了笑:“以前很忙,没什么时间想东想西,一闲下来就喜欢坐在那儿发呆,看路过的人,看街边的店铺,看天看树,看脚边的蚂蚁,都挺有意思的。”

他说得轻松,周兮辞听着却不是滋味,哪有人闲下来是这样的。

她抱着一半想知道他的过去,一半想分散他现在注意力的心思,问了句:“你以前都在忙什么啊?”

“游泳,赚钱,学习,偶尔发呆。”陈临戈快速补了句:“后来不游泳了,就剩下赚钱学习和经常发呆。”

“那你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很多啊,想未来,想兼职能赚多少钱,今天吃什么,等会是什么课,但更多的时候,”陈临戈顿了顿,“都在想你。”

周兮辞想到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想着自己,心里蓦地一酸,自我谴责道:“我以前真的挺过分的。”

陈临戈故意打趣道:“你知道就好。”

“反正,反正都过去了。”周兮辞蛮横地将这一页翻了过去,伸手抱住他,“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陈临戈低头看着她,凑过去在她鼻尖亲了一下,“我知道。”

“嗯。”周兮辞摸了摸鼻尖,想到下午没说完的话,继续道:“陈临戈,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去游泳?现在很多大学都有专业的游泳队,也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如果成绩好,也是有机会进入国家队的。”

陈临戈不是没有想过,游泳也曾是他的梦想,当初放弃是不得已,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他错过的三年,对于一名游泳运动员来说,实在太宝贵了。

“想过,但很难不是吗?”陈临戈说:“注定会失败的事情,不如就让它停在最辉煌的时候。”

周兮辞也是运动员,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一行黄金期很短,五年三年,甚至更短。

有些人在顶峰时期退役,不是觉得赢够了,而是因为在赛道上,他们更愿意留下的是光辉和荣誉,而不是落魄退场的失败与无奈。

周兮辞从未有一刻这样理解陈临戈,也自责自己的口无遮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算了,你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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