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场里最后虽然破例给他这个临时工发了工作服,但是却明确禁止他穿出去,所以为了不让身上的猪骚味儿染到衣服上来,贺严冬傍晚下工后在场里的大澡堂子里泡了好一会儿。
他自己闻着是没什么味儿了,但他媳妇儿不是爱干净嘛,那什么弄手上都要洗好几遍的。
毕竟跟那玩意儿比起来,这猪骚味儿重了可不是一点两点。
其实说白了,贺严冬就是怕媳妇儿因此而嫌弃他,虽然这是迟早的事儿。
而且他都打算好了,今晚等他媳妇儿睡了,他就直接抱着草席打地铺。
江梨听他说完,愣了片刻,然后直接凑过去闻了闻说:“啥味儿?汗臭味儿?”
这不是很正常吗?
贺严冬这不过才进了国营场一天,就搁这儿矫情起来了?
“猪骚味儿,没有吗?”贺严冬既惊喜又觉得有些诧异。
江梨摇摇头,笑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这才刚去一天,还没那么快被腌透,放心吧。”江梨安慰了他两句之后,又毫不犹豫的直接戳穿了他,“就因为这个要躲着我?怕我嫌弃你?那你以后是不打算养猪了,还是不打算跟我一个屋了?”
“那不会,我肯定会想办法的。”贺严冬弱弱地回道,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其实今天下工后,他有在澡堂子里面遇到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人,不过人家是正式工,在养猪场已经干了五六年了。
那人比他来得早,走得也要比他早一会儿。
贺严冬看到那人泡完澡后不知道往身上抹了什么东西,不仅会起白色的泡沫,闻着也还挺香的。
澡堂子里人不少,但对此大家都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了一样,还是该干嘛干嘛,只有贺严冬一个人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人看。
那人离贺严冬挺近的,注意到他的目光后,自顾自的笑着解释道:“家里媳妇儿讲究,发了话,回去身上要是有味儿,就不让进屋,这不也是没办法。”
贺严冬点点头表示认同,脑海中清清楚楚浮现出不久前媳妇儿说她爱干净时的场景。
贺严冬总觉得一个大男人,用那种带香的东西在身上涂涂抹抹的很奇怪,相较于此,他宁可在澡堂子里多泡一会儿。
但此时贺严冬想得却是,如果时间久了,真的没别的办法了,那他也是可以用那个东西试一试的。
这日子毕竟还长着呢,他也不能一直都睡地上不是,再说了他这也不可能扛得住啊。
江梨听他说完更乐了,心想你连打地铺都想好了,还能想出啥好办法?
于是,她便没再继续往下问,而是自顾自的给他出主意说:“待会儿我把家里那肥皂给你包上,你明天去的时候带着,泡完澡擦一遍再冲掉,就挺好使的。”
“这两天我也会用艾草把你那衣服都给熏一遍,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香香的。”
江梨其实很早就打算好了这一切,毕竟她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贺严冬之后肯定会选择养猪的。
而她又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儿,所以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刚开始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摆脱既定的悲惨命运,而现在满心满眼的则都是为了好好和这个人在一起。
而这个想法一旦成型,其它所有的附加条件似乎都在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江梨现在看贺严冬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哪里舍得嫌弃他呢?
听完江梨的话,贺严冬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有些迟疑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走到哪里身上都香香的,好像还挺别扭的。
不过,如果是艾草香的话,好像也还能接受。毕竟这大夏天的蚊子多,谁家不隔个三五天就熏上一次,到时候真有人问起了,这理由也能搪塞得过去,所以贺严冬虽然心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法子不比用那个会起泡的东西强。
解决完这个事情,两人才收拾收拾准备上床睡觉。
贺严冬出去忙活了一整天,应该是累得不轻,刚沾到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中间隐隐还会传出小呼噜声,跟猫似的。
江梨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听着贺严冬的呼噜声也不觉得吵,脑子里翻来覆去在想着明天柳芳芝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想和柳芳芝搞成现在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跟着福利院的婆婆们看多了家庭伦理剧,江梨从一开始就对婆媳关系有着一种天生的敬畏感。
她总觉得如果能和婆婆搞好关系,那这段婚姻,乃至整个家庭都会少很多的事。
她也曾努力过,但现在确实是没办法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夜渐深,月渐明,柔白的光晕穿透屋内如墨般浓重的夜,静静的撒落在贺严冬的脸上。
江梨看着,想着,这就是她爱的人,她努力要奔赴的方向。
——
早上时间紧,贺严冬要比平时早起二十分钟,挑完水就要骑上自行车马上往县城赶。
早饭则是和养猪场的大部分工人一样,在场门口随便买点油饼、馒头什么的垫垫,反正中午可以吃食堂,便宜又大份,去得早还能吃到肉菜。
江梨昨晚睡得稍晚一些,早上也并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江梨歪头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太阳光还没有从那里射过,说明时间还不到七点。
江梨叹了口气将自己呈大字瘫在床上,虽然才刚醒,但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柳芳芝绝对是把所有事都丢给了她。
包括但不限于做早饭,喂鸡,喂兔子,扫院子这些。
因为那鸡如果吃饱了,根本不会叫得这么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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