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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下周四要去面试下一家唱片公司,他们有几个推荐的乐队名单,但是我看中那个不知道有空没空,制片人帮了我挺多的,我都不好湳沨意思问了。”
我说:“嗯,挺好的。”
他说:“其实我就像现在一样保持自由身也不错,耗子前些天还说连城那边缺酒吧驻唱呢,我要是混累了就回连城打杂,到时候你要不要来陪我?”
我说:“嗯,挺好的。”
他停住脚步,问我:“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说什么?”
我终于从一路上一直保持的低头深思中抽离出来,回他:“不是,我就是有点冷。”
这话倒是真的,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一路走过阴风阵阵的楼间,我有几次想开口打断柳江让他小心呛风,但他的话密程度让我无处插嘴。
柳江没答话,似乎是真的在感受着空气中的温度,不过下一秒,我架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就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包裹住了。
柳江把他的毛衫敞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包裹在里面,甚至没给我反应时间。
“等等。”我马上叫停,一是因为这是在大马路上,二是因为他这样我真的没法保持平衡。
不仅因为行动受限,还因为这个姿势他呼吸出来的热气每一下都打在我的耳后,不偏不倚,无一例外。
果不其然,我俩现在就是闷在一个毛衫里的四条腿生物——刚生出腿来的那种,在跌跌撞撞迈了几步以后,我的胯骨狠狠撞到了停在路边的单车上。
在我蹲在路边忍受疼痛的时刻,柳江站在旁边尴尬地挠头。
待我再站起来,他换了一个便捷可行的方法,他选择直接牵住了我的手。
和过去一样,和现实里一样,他牵手还是喜欢从后面抓,还是那么别扭的姿势——用他的食指和中指勾住我的小指和无名指。
这姿势别别扭扭的,但好歹比刚刚的四足生物好多了。
走到地铁口,他也没放开,直到我们在地铁车厢门边的角落找到站位,他终于是放开了我,我们彼此安静了五站地的时间。
下了地铁,距离柳江租住的公寓要走十分钟。
大概是人到了晚上也没了什么力气,他的嘴不在连轴转了,我俩肩并肩,穿过通往住处的小路,来到他租住的公寓楼。
待到他找出钥匙来开门时,那股没来由的紧张和激动在我胸口具象化了。
不应该啊?
我已经知晓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明白了我们在一直向好的事实,所以我在紧张什么,紧张过夜这种事吗?
好吧,我确实紧张了一刻。
我们现在不是十六七的高中生了,不在柳江家的老房子里,不需要下楼才能拿到饮料,梁毅耗子他们不会随时来开门。
只要关了门,房间里只有我和他。
转眼间,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柳江一边挂外套一边把同样的问题问了我第二次:“发什么呆?”
我也下意识地想去脱外套,但紧接着意识到我穿了卫衣,犹豫之后,我选择靠门坐在脚凳上,一边解着马丁靴的鞋带一边同他说:“没什么。”
房间不大,五十平米左右的开间,刚进门就能看到放在角落里的电吉他和混音器,还有一边吧台桌上的录音设备——处处都充满了柳江的气息。
他已经换上了拖鞋,抢先穿过玄关,打开了开间内侧的落地灯。
他还是那么不喜欢主灯。
“怎么样?”他问我,“你还没发表评价呢,我的房子。”
同样的拖鞋柳江也给我准备了一双,我一耸肩:“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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