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嗯,没有。”
魏芷卉抬手轻轻地锤了他的胸口,却不知怎的又逗得人发笑:“子衿,这宫里唯有你敢这样了。”
他顿了顿,继续:“伸手打朕,口无遮拦,敢算计着朕让朕来你这儿,敢骂朕狗皇帝。”
没等他说完,再听到狗皇帝三个字的时候,魏芷卉已经抬手捂了他的嘴:“皇上不许说了,臣妾才没有算计呢,臣妾不过是想着让皇上尝尝人间美味罢了。”
乾隆发笑地嗯一声,见怀里的人转了身,轻声嘟哝着睡觉了,便也没再起逗她的心思,横竖琢磨透了她今夜的举止。
他抬手替人掖了掖被子,揽着人入睡,一夜香甜。
次日给皇后请完安,皇后带着众妃嫔前往寿康宫像太后请安。
魏芷卉累得很却也只能强撑着,去寿康宫的路上,舒妃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昨儿的事我可听说了,一会儿太后跟前你可得仔细着些。”
她顿了顿,四处打量了下才说道:“今日太后特地让咱们先给皇后请安,怕是也叫了皇上下朝以后也去寿康宫呢。”
魏芷卉闻言勾了勾唇,太后可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这钮钴禄氏还年幼,有什么可急的。
寿康宫里,众人已在正殿等候,过了会儿才见太后施施然地从里头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魏芷卉总觉得太后盯着自己看了两眼,但她也不敢心虚,只得对上她的视线,礼貌地一笑。
估摸了下乾隆下朝的时间,果不其然,只一会儿,边听人报说:“皇上驾到——”
魏芷卉转头看向一身朝袍还未来得及褪去的人,嘴角微扬,与众人一起福身请安。
太后坐在那儿闲扯了一会儿琐事,便开始步入正题,她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嬷嬷,说道:“福芳,你去后头,叫芮儿出来。”
此话一出,原先坐在那儿的嫔妃此刻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神色正经地紧紧地盯着福芳的方向,一个个明明心里紧张得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不一会儿,屏风后头走出了一位女子,身着粉色的旗装,上绣芙蓉,发间只简单地簪了一支桂花发钗。简单的装束与甜美的颜色衬得其人愈发单纯优雅,但身量尚小,确是让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至于那张脸,其实不过尔尔,在这宫里,也算是相貌平平。
“臣女钮钴禄氏宜芮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虽说年幼,但她的礼节却是学得极好,一颦一笑间不难看出,出身名门的女子即使家族败落,也难掩那种骨子里的气质。
太后一脸笑意地抬了手,把宜芮招到了跟前,转而看向皇帝:“这宫里头日子太过无趣,昨儿接了芮儿进宫,倒也有趣多了。”
乾隆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视线却鲜少落在宜芮身上,只说道:“既是能让皇额娘开心,那自然是好的。”
“芮儿昨日入宫,本是想着昨儿叫你来的,可昨儿宫女去传时听说你以召了令妃侍寝,哀家便也只能作罢。”
乾隆微挑了眉,这事儿他直到今儿早晨才知道,他想起昨儿有的人难得主动,竟只是为了不让他来见这钮钴禄氏,暗自发笑,囫囵着答道:“世家女子入宫,向来便是先向皇额娘和皇后请安,如今也该先见见皇贵妃。”
他只方才看皇贵妃那样便知道,这钮钴禄氏也未曾见过她。
“皇上说的是,臣女失仪了,臣女一会儿便去翊坤宫向皇贵妃请安。”宜芮福了福身,声音婉转。
恰逢魏芷卉看着边上宫女新续上的碧螺春,她暗暗冷笑,这茶倒得不错。
似是见宜芮年龄尚小,众人这才觉得没了劲敌,说话间也放得轻松了不少。
许是想打消太后将钮钴禄氏送进后宫的想法,乾隆在众妃嫔离开寿康宫前开了口:“这次新入宫的嫔妃,朕因着各种缘由去得少了些,他们入宫本就晚了些,朕打算晋陆氏为贵人,巴林氏为颖嫔,就同先前大封的一样,于明年举行册封礼,至于住处什么的,就由皇贵妃去操办吧,先前婉嫔和怡嫔同居延禧宫,如今也正好迁出去一个,各居主位,待来日册封礼一过,一起搬了。”
话音刚落,除了突然得到晋封的二人面露喜色以外,其余的皆是大吃一惊。
太后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乾隆,说来,倒还真是低估了他这几年的成长。这几年执政下来,乾隆虽说恪尽孝道,万事皆想着自己这个生母,但于朝政于后宫,却是在一点点瓦解自己一路带起来的势力的。
讷亲一事,是他无用,但却也正中乾隆下怀。
魏芷卉看了一眼站起来谢恩的二人,说起来这陆贵人身上和怡嫔还有纯贵妃一样,都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气质,论样貌也确实是这次四人里最为出挑的,也难怪最早侍寝的便是她。
“哀家累了,皇帝留下来再陪朕说会儿话,你们便都先回去吧。”
才一出寿康宫,魏芷卉便听得前头嘉贵妃驻足在那儿看向自己:“本宫以为咱们令妃当年从贵人到嫔有多快呢,如今看来,还真是旧人不及新人啊。”
魏芷卉与舒妃并肩走在一起,闻言相视一笑,往前走了过去,抬手行礼:“嘉贵妃可真是关心臣妾。”
“诶你说过几年,皇上会给寿康宫那位一个什么位分呢?”嘉贵妃朝着寿康宫的方向努了努嘴。
“妄自揣测圣意,敢问贵妃,该当何罪?”魏芷卉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一个劲儿地抢白。
说完,她没给颜色,行了个礼,拐了个弯,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偏头看了眼舒妃:“上妹妹那儿坐坐?”
永寿宫内,含云识趣地端了一碟子芙蓉酥上来:“二位娘娘还未用早膳,先吃些垫垫肚子。”
看着这碗芙蓉酥,魏芷卉想起宜芮身上的那身衣服来,低笑:“姐姐怎么看宜芮?”
想是念着还有宫女在场,舒妃委婉了许多,只点了点方才初菱沏的这两盏碧螺春。
魏芷卉憋着笑尝了口芙蓉酥,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讷亲不过是失了皇上的信任,太后便迫不及待地要稳固钮钴禄氏的势力了。”舒妃摇了摇头。
“宜芮才十二岁,太后这次未免太着急了。”着急得都不像宫斗冠军了。
“说句不该说的,我若在其位,即使我只是旁□□也是要替族人考量的。”
舒妃轻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十二岁算什么,孝敬宪皇后十岁便成了先帝的嫡福晋,孝惠章皇后与孝康章皇后更是十三岁变成了世祖爷的妃嫔。”
“可姐姐可曾见过皇上这么做过?”魏芷卉冲着两个宫女挥了挥手示意人下去,拉了舒妃的手低语,“姐姐,你我皆是了解历史的人,很多事情咱们阻止不了,既来之则安之,该是咱们的那就是咱们的,怕什么呢?”
舒妃看了魏芷卉一会儿,似是在思考怎么把这话怼回去,过了会儿才说道:“你若不怕,昨儿何必巴巴地叫了皇上来永寿宫?”
魏芷卉抿了唇不语,只能转了话题:“陆氏和巴林氏晋位,姐姐且看着吧,鄂贵人怕是个不安分的,这几日只怕有的是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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