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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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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娴紧张到呼吸都快凝固,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好似也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耳边是武安侯暴怒的吼声,眼里是第五辞因为剧痛而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她仿佛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接着一抹绚丽嫣红绽开在第五辞的肩头,他一袭白衣,后背濡湿了大片。

温娴再也撑不住地冲到第五辞身边,跪坐在地,朝着武安侯低声求饶:“父亲,您暂且收回手,有什么事我们留着明日再说,夫君已经受了罪,他知道错了,我在这儿替他向您磕个头。”

她说着正要弯下腰,但被第五辞猛地攥住手腕拉扯起来,恶狠狠道:“不要你管。”

这话倒是瞬间呵退了温娴,但対武安侯来说,第五辞就是不知悔改还犟嘴,他抬手命人把温娴扶走,接着又対第五辞一阵痛骂。

温娴听着那些话语,眼里不自觉的就已模糊一片,泪珠将落不落,挂在长睫上,扑簌簌的羸弱极了。

她缓缓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皮愈发沉重,耳朵也开始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浑身冰凉,腿脚也逐渐使不上力气。

温娴以袖遮手,在掌心狠掐了数下,借此方法提提神,哪知缓和了没多久,之前眩晕的感觉复又涌了上来,她再也撑不住地往后仰去。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温娴分明听到一个很陌生的词——潇湘馆。

——

夜色深沉,庭院幽深,一轮圆月倒映在澄澈的莲花池里,依稀还能见到其中摇曳婆娑的重重树影。

温娴悠悠转醒,这才发觉自己睡在沁园的卧房内,四周点满了蜡烛,满室余光,恍如天明。

可她却觉刺眼异常,以袖遮眼,待适应过后,才缓缓起身。

温娴嗓子干哑得厉害,又因躺的时间太久,头很是晕眩,白日场景如潮水般涌来,她忆起自己是如何晕厥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第五辞后面的境况,心里一着急,更是开始胡思乱想。

屋内没有丫鬟,温娴找不到人打听,只好自己起身,准备去外头问问,刚一趿上鞋,便见第五辞俯趴在一张矮榻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深夜寒气重,他也只着了一件单薄亵衣,身边没个下人照看,瞧着着实可怜。

第五辞身高腿长,人也极为挑剔,今日要不是受了伤,怕怎么也不愿屈尊窝在这个勉强只能容纳他半个身子的小榻上,不仅难受还颇为憋屈。

温娴悄声走近,捞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衣替第五辞披上,刚一挨到他的背,便听嗷呜一声,某人惨叫着痛苦道:“谁啊,就不能轻点。”

这声音嚎得巨大,温娴都还没来得及动作,房门便被人从外大力推开,孟天听见动静探了个头,诧异地问:“少爷你没事吧?”

第五辞深吸口气,偏头瞪他一眼,呵道:“滚!”

孟天乖巧应了一声“诶”,然后啪嗒关上门,继续会周公去了。

温娴左右瞧着二人的互动,瑟瑟地收回手,实在不敢再去触这大少爷的霉头。

她知他难受,便想出门替他找找大夫,亦或者去厨房炖一碗滋补的汤药,怎么都比杵在这里强。

温娴缓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放置在第五辞的身边,没有多话,扭头离开了。

行至门前,温娴提步欲出,手刚搭上门闩,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极为怨怼的声音。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

第五辞支起上身,满脸窘迫,结结巴巴地说:“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头子都快我把打死了,你总不能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温娴闻声止步,转过身,抬眸望向屋内之人,眼里半是迷惘半是不解。

“夫君说的可是昨日之事,你未曾回府,又出言顶撞,惹得父亲生气,所以才会挨打遭罪?”

她继而甜甜一笑,羞赧道:“男儿志在四方,不拘泥于内宅,夫君自有要事要办,我能理解。”

“你理解什么啊。”第五辞抱头哀嚎,“我那是因为……”他说着看向温娴,见她一脸懵懂又单纯无害,那三个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第五辞支支吾吾,索性换种方式跟她坦白:“潇湘馆你总知道吧。”

温娴歪头,仍是不解,有限的记忆中,她好似听过这个地方,但仔细一想,却又记不得具体的情况,京中门店何其多,便是逛上几日都看不完,她又不常出门,怎会知晓这方天地。

第五辞突然这般问起,只怕是有些什么不対劲,温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问:“那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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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上的我:别打了!别打了!

实际上的我:打起来!打起来!

第二十三章

第五辞当即一噎, 撑起上身瞥过去,似是要从温娴的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但上看下看, 她着实不像是知情的样子,第五辞一拍脑门,重复问道:“你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那个地方还是不知道他昨晚宿在了那个地方?这破事被他爹嚯嚯的早就传开了, 总不能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第五辞做好了又要挨骂的准备, 却看温娴依旧懵懂, 他便彻底悟了, 索性不再隐瞒,直接道:“昨日我逛青楼,喝多了酒便留宿在那儿,今早被我爹撞个正着,吵了一架, 所以回来才挨了顿打, 就这么个事,你现在明白了吧。”

说完他闷头又趴回榻上, 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一动不动, 仿佛方才的话只是一句玩笑。

可青楼二字实打实地钻进温娴耳里, 像是烟花一样在脑中不断迸裂开。

温娴花了好长时间才读懂第五辞话里的含义,遥想到昨日他曾许下的承诺, 她在城中痴痴的等待, 现在看来都成为了一桩笑话。

新婚不过五日, 丈夫弃之如敝履, 转而留宿花街柳巷,还闹得全城百姓皆知, 这般打脸之举,不亚于会摧毁一个新妇的名声。

温娴顿时脸色变得煞白,腿脚酸软,几乎都快站立不住,她掐着手心让自己更加清醒,深深喘出一口气,艰涩问道:“夫君是一个人吗?”

第五辞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埋头窝在双臂间,闷闷道:“与、与友人一起。”

他倒是希望温娴听后能痛痛快快地怒骂他一顿,而不是如今这样好声好气地询问缘由,她越是温柔克制,他便愈发的胆战心惊,比走夜路撞到鬼还让人后背发凉。

温娴接着道:“昨日你所说的要事,便也是如此吗?”

第五辞捧起茶盏刚抿上一口,听到这话当场呛了出来,他捧着心口剧烈地咳嗽,同时又要忍受拉扯到后背的伤,真是身心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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