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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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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熟啊,这骂人的腔调他可从小听到大。

段循礼松手舒了一口气,还想与他打声招呼,可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吓得当场软了骨头:“你、你、你为何安好无恙?”

“果然是你!”第五辞咬牙怒瞪着段循礼,目光似淬了毒,就差此刻剥皮抽筋要了他的命。

段循礼人怂胆更怂,只因仗着身边还有两个小厮,竟破天荒卖起了疯,昂着脖子,挑衅道:“是我干的,怎么了?你来打我啊。”

第五辞倒不会这时与他动手,怀里的温娴等不及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区区一个段循礼,不值得他驻足浪费时间,等到尘埃落定,以后的账慢慢算。

他抬步走过段循礼身边,人未停,声却至。

“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要你拿命来抵!”

段循礼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冤帽子,那是打心眼的不买账,冲着第五辞顶嘴道:“谁啊?我就只想给你个教训,怎么就要我的命了,你现在好好现在这儿,屁事都没有,你还来恐吓我,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不服第五辞的威胁,跟着跑过去要看他怀里那人,被第五辞一脚踹开后还不死心,脸皮厚地又蹭上去,等扒开了女子的长发,他一眼就瞧见了面前之人是谁。

在第五辞的脚掌贴到他脑门的同一时刻,段循礼爆发出了堪比鹅叫的呼喊声。

“啊啊啊——娴妹妹!”

第五辞脚尖撵过一颗石子,刷得一下踢进段循礼的嘴里,等彻底堵住他的嚎叫,才抬脚又把他揣进了山下池子里。

这厮臭鱼,就该好好窝在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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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的情节快到了~

第四十二章

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 第五辞纵马带温娴回了城,接着片刻不停,直奔侯府而去。

云烟早已在大门外等候, 心急如焚,不停地转圈,猛然听到马蹄哒哒声, 她一个箭步下了台阶, 冲到最前。

“少爷, 如何了?”云烟光顾着询问, 末了才看到第五辞怀中搂着的温娴,惊得双目浑圆,泪洒满面,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找大夫,凡京里排得上名号的大夫都请过来, 即便关门歇业了, 也给我从床上提起来,谁敢懈怠, 一律家法伺候。”第五辞厉声吩咐完, 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温娴, 再次疾跑进府。

门房忙不迭跑出去请人了, 云烟跟着一起进了屋,铺好床, 等温娴平躺上去, 小心为她擦着手脚上的泥垢。

虽是活了小半辈子, 可从来没有瞧见过这种场面, 云烟一边扣着温娴的手心,一边轻声跟她说话, 即便得不到回应,也耐不住想絮叨,到最后,自己已经泪如雨下。

第五辞顾不上满身的狼狈,在屋内翻找出一把剪刀,又打来热水,走到床边,要亲自替温娴梳洗换衣。

这些本该下人们干的活儿,落在他的手里却十分游刃有余。

云烟起身让座,静静候在一旁,趁机也能搭把手,但多数时候由第五辞负责,她只能在旁替他递着需要的工具。

温娴后背出了太多血,凝固过后沾在衣服上,贴紧了皮肤,靠外力根本不能轻易拉扯开,唯有用剪刀,小心划开伤口周围的布料,用水将粘连部位浸透,然后小心一点点分离。

这个过程极其磨人,轻重缓急都要拿捏住分寸,第五辞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懂医术,紧张得手心都汗湿了大片。

索性过程都还算顺利,暂时避免了伤口感染的风险。

温娴闭眸看不出反应,但若实在太疼,会忍不住蹙起眉头,云烟跪下来同她说话,能看到她眼皮轻轻颤动,但眨眼间又没了下文。

屋内是此起彼伏的啜泣声,第五辞听得心烦,打发下人全部出去,自己守在温娴的床边,徐徐与她说着话。

外头丫鬟仆役忙成一团,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找药的找药,大把下人守在门口等着传唤,虽乱但井然有序。

大夫还没有来,第五辞又心疼得紧,捏捏温娴的手心,捧起来贴近自己的脸,看着她脆弱到几近透明的皮肤,愧疚和自责齐齐蔓延在胸口。

他佝偻着身子,腰快弯到膝盖上,无力感充斥着心扉,只恨不得要自己代替她挨痛。

这般想着第五辞便已受不住地眼眶发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处惹事打架,后悔自己没能安心待在家中陪她,也后悔从前说得那些不咸不淡的混账话。

眼睛顷刻间泛起泪花,他胡乱抹了一把,随后发现握住的葱白指尖微微颤抖了些许。

第五辞喜从中来,忙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子还疼不疼,大夫马上就来,你再忍忍。”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温娴脑子嗡嗡响,没听进去,只看见他眼角坠着的泪,用指腹轻轻抹去,抿起唇瓣,莞尔笑道:“怎么哭了啊。”

第五辞茫然地抬起头,傻傻跟着笑:“我以为你快不行了,我想到我以前对不住你,我难过得很。”

他蹭过去拱到温娴身边,鼻涕眼泪全糊在了被子上,像是突然大彻大悟,又像是幡然悔过,总之是浪子回了头,再无从前的傲气与潇洒。

温娴连看着第五辞的眉眼都有些模糊,方才听到的话转瞬又忘记,她的头胀得快要爆炸,身上第五辞压着胸口透不过气来,她出声想安慰他,刚缓缓吐出一个字“你”,却不知怎么牵扯到肺腑,猛地一股腥甜味道泛上喉头,她哗得一下呕出大滩血迹。

直到血汁溅到脸上,第五辞才猛地反应过来,支起上身察看温娴的伤势。

同眼皮一起耷拉下去的是她的手,从他的颊边滑落,歪头倒在枕头边,脸色煞白,唇色如血,彻底不省人事。

第五辞小心喊着她的名字,不敢触碰,只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已是微弱之状。

这一刻的心情犹如云端跌落,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痛得已经逐渐麻痹。

第五辞后退半步,微怔不过一瞬,而后神魂归位,转身跑出门催人。

“来人,备马!”

他要亲自上医馆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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