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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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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那么矜贵和娇气,依我看,县丞大人这里就已经很好了。”傅灼笑着。在赵植的恭迎之下,他也已经背手进了赵宅。

一路上,赵家父子二人都跟着,傅灼见沉默着不说话也着实不太好,便随口问了几句赵家郎君的情况。

问他几岁启蒙的,如今在读什么书,是在私塾读书,还是家里请了先生来教。傅灼不过随口问的,赵植却非常当回事,一一都认真回答了。

傅灼对这样的小小郎君也还算有几分喜欢,家里同辈中他是最小的,所以他比几个侄儿大不了几岁。在他少年时,那几个孩子也差不多就这么大,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五叔,要他带着他们玩儿。

后来都渐大了,他科考入仕忙起来,他们也都日渐长成,开始有自己的事做,这才渐渐生疏起来。

但曾经少年时的那段时光,傅灼如今回想起来,也仍是心有慰藉。

*

余丰年回来后,便又将妹妹叫去了一旁说话。

他午间时同赵植的对话,包括赵植对此事的态度,他都一一不落的全告诉了妹妹。说完后又道:“此事上我看他十分犹豫,你若实在不愿,就此作罢也使得。”

余丰年眉心紧锁,似是心情沉重。相较于他,秋穗倒显得云淡风轻许多,倒似并未多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

听后秋穗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又说,“那我去找娘,这门亲事毕竟是马夫人说和的,如今我们这边既不愿,总该去和马夫人说一声才是。”秋穗心里想的是,她索性就不必再同那赵县丞打交道了,只把实情说去告诉了马夫人,只叫马夫人去同赵县丞说就行。

余丰年对此无异议,二人商谈妥当后,余丰年进屋去温书了,秋穗则转身去寻了自己娘亲。

余乔氏心里虽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态度坚定,她闻声后点头道:“既要说,阖该早些说。这样吧,我明日便进城去,把这件事同马夫人说了。”

秋穗认真想了想:“那我同娘一道去吧。”

余乔氏说:“这也不是什么事,娘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说得清楚。再说那马夫人也是明理之人,既见咱家不愿,她也不会为难。这大冷天的,你就不必跟着跑这一趟了。”

秋穗却有自己的意思在,她说:“虽说儿女的亲事只父母出面便可,但这门亲当时是马夫人直接跟女儿说的,若这回不去,我怕会失了礼数。或叫马夫人觉得,咱家是摆谱儿的人。我想着,反正最近也还是要寻机会往城里去的,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总不能一直闲家里吧?还得去找点活干。正好趁见过马夫人后,女儿再各家酒楼到处跑跑,兴许能逮着个机会呢?”

余乔氏其实是不大愿意女儿这么辛劳的,要她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家清闲着歇一歇多好。但见她忙碌得高兴,一提到这些事眼睛就发光,余乔氏也就没阻止她,只说就依了她的意思。

秋穗不想自己回到家后反而荒废了厨艺,且她最近也正好有时间,就想多尝试着研究几个菜品出来。

见此事定下来后,秋穗便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做饭。”

余乔氏要跟着一起去帮忙,秋穗念着母亲照顾父亲操持家里这些年,也很累,便想让她多歇着享些福,便拒绝了说:“我做菜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旁边有人打搅,我反倒做不好了。”

余乔氏知道女儿这是体恤自己,笑了道:“你这是什么坏习惯。”

秋穗不管,只推了母亲去屋里休息,还说很快,给她半个时辰,就能全部搞定。

余乔氏没办法,只能依着她。但也歇不住,坐在屋里,又拿了针线活来做。

马上要过年了,一家五口人,总得一人做一身新衣裳来穿才是。

*

次日一早母女二人便出发往县城去,马夫人这次要比往日更热情些,听说秋穗母女来了,立即就亲自迎了出来。

因前衙有官员们在议事,马夫人直接带着秋穗母女从偏门走,绕去了后院。

她一边拉着秋穗,一边挽着余乔氏,热情同她们母女二人道:“这大冷天的,也难为你们娘儿俩多跑上这一趟了。有什么事这么急,非得一早出发?该是在家歇一歇,待日头升起些后再出发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请了母女二人去暖阁内说话。

暖阁里烧着炭火,十分暖和。一撩帘迎进门,秋穗只觉扑面而来的一阵暖意即刻袭来,温暖得如春天一般。

待坐定后,马夫人又赶紧张罗着婢女妈妈们去准备姜茶来,又说叫厨房里多备两份饭,午间她有贵客要招待。

素来都知马夫人热情,但如此的热情,却是叫秋穗母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也着实有些慌。

母女二人对了个眼色后,余乔氏忙开口道:“马夫人,您快别忙了,如此招待就叫我们母女实在受之有愧了,何况还留饭?我们一早匆匆赶来,就是想着午间能赶回家去的。不留饭了,一会儿说完就走。”

马夫人却不肯,只叫那婆子去厨房传她的话去,然后转身看向余乔氏说:“如今农闲,想你家里也无甚可忙的。这会儿既来了,又是冷天儿,可不得多坐着歇一歇?不妨事的,我在家也甚是无趣,你们来了正好,还能陪我说说话。”

马夫人如此盛情款待,倒叫余乔氏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口了。

但马夫人却是猜到了她们的来意,想着,多半是为赵县丞那事来的。马夫人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到母女二人对这门亲事的意思,所以不必她们先开口,马夫人率先问了道:“可是为了赵县丞一事?”

余乔氏原是不知该从何开口,所以一时间有些为难。但这会儿既然马夫人先提了,她也就没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回去后我们一家思虑再三,总觉得这门亲事还是作罢了的好。知道夫人您当初撮合是出于好意,也能看得出来,那赵县丞一表人才,前途坦荡。只是……怕还是两个孩子没能有这个缘分吧,倒不如不耽误了的好。”

都在马夫人的意料之中,马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只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原我也只是牵线搭桥,撮合看看的。论才貌品格,他们二人是极般配的,就想着万一合适呢?但最终合不合适,还是得你们两家自己说了算的。”

又说:“行,我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我会去同赵县丞说一声。我知道你们家的意思,你们是怕会耽误了赵县丞继续相看。放心,待你们用了饭回了家后,我立刻去说。”

如此一来,这事就算是了了。比余乔氏想象中的要稍微顺利一些,她原想着,或许马夫人可能还会再周旋一会儿的,没想到竟没有。

了了事后,余乔氏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这会儿时辰又还早,人家又热情留了饭,走也走不了,只能继续坐着扯些闲篇。

但二人的交际圈子不一样,一时说不到一处去。所以在扯了几句闲篇后,马夫人又即刻转了话头到另一件事上去。

她开口前在心内几番琢磨,待觉得理好措辞后,才笑着开口打探道:“记得上次问起夫人时,夫人说令二郎暂不急着说亲是吗?我想的是,你家二郎过了年也有十七了,其实这个年纪说亲是最好的。但又想着,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考,琢磨着,你家二郎是不是也要下场去考?”又夸赞余岁安,“你家二郎惊才绝艳,十三之龄便得中秀才,这在咱们叶台县,可是几十年来的头一个。如此才情,十七中举,也不稀奇。”

余乔氏知道,这是女儿的亲事没说成,县令夫人又把目标转去小儿子身上了。

余乔氏心里其实不急次子的婚事,毕竟年纪不大,他上头哥哥姐姐的终身大事又都还没解决。但这会儿马夫人又再次提起,想必她心中已有了人选,或是谁看中了安儿,托了她来说媒的。

秋穗的事已经拒了她一回,若是安儿的事又再推三阻四,余乔氏不免也觉得不太好。

所以,内心斟酌再三后,余乔氏只能如实说:“他哥哥姐姐的事都还没定,他又一心扑在学业上,说实话,如今我们老两口也都还没时间和精力去忙到他的事。”琢磨了一下,到底还是加了句,“当然,若是有了合缘的女郎,先定下来,也未尝不可。”

马夫人没说那女郎是谁,只又问余乔氏,道:“我知道你家二郎极出息,日后若是中了举,甚至是春闱也榜上有名的话,再择亲,应该能择个更好些的。咱们叶台县,想还是没有那样的人家。”

马夫人含糊其辞,其实也是有打探的意思。她想把女儿说给余家二郎当媳妇,但又怕日后余家二郎高中后会瞧不上他们马家的门第。所以,在谈起亲事之前,她必须要先弄清楚余家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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