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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瞬沉默,望着他沉思起来,晏九见状挣扎得更厉害,他努力撑手跪了起来,跪伏在大夫人面前,咬着棉布条不断地呜咽。
他不想替嫁,不想去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如果在相府他还有能逃出去的把握,可一旦他去了王府,成了那名义上的王妃,在靖王死后他甚至还要给靖王守灵诵经,他就再无逃走的机会。
明明他已经打算几日后就离开都城了,为何偏偏他们在此时起了替嫁的心思,这样大的欺君之罪,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吗?
“母亲,该怎么办?”五哥问道。
“兹事体大,所以更不能叫任何一人发现端倪,”大夫人缓缓起身,最终开口道,“他这嗓子不能再留了——先放消息出去,就说九公子这几日感染风寒,暴毙了,再去准备一辆马车,尽快将六姑娘送出城。”
晏九瞳孔一缩,他的心猛然沉入谷底。
“是。”几个弟兄见状就往外走去。
晏九尽力挪动着身子靠近,试图去触碰大夫人的鞋尖,他又一次乞求地望着人,希望大夫人能够收回打算,但大夫人只是淡淡地踢开了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大夫人淡漠道,“你替嫁过去,王府那边不会亏待你,在那你会过得比这里好。若是你决计将此事捅破,让相府给你陪葬,那恐怕你姨娘死后也不会得安宁。”
不……晏九的身子猛然颤抖起来。
“我只需你为你六姐姐演上一出戏,不为难你吧。”大夫人扬起唇角。
“呜呜……”他咬着棉布条剧烈挣扎起来,那几个侍卫已经将他攥起,强硬地拖着他往外走去。晏九绝望地被拖走,看着他的六姐正掀开帘子来,半撒娇地赖在大夫人的怀里,暖阁中烧着银丝炭,暖意弥漫,而他却被拖向刺骨的寒风中。
屏风转过,屋门关上,晏九的舌底猛然多了一抹腥甜,布条上沾了斑驳的血迹。
(3)
接下来的几日,晏九都被关在昏暗的柴房中,不被允许出去一步。
柴房很冷,纸窗透风,昏暗里他只能透过窗户的缝隙去瞧外头的光景,晏九不知道外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他隐隐地只对大夫人那句“他的嗓子不必留了”而感到不安,他不知道大夫人要对他做些什么,但他想着,不会有比替嫁去王府更糟糕的事了。
靖王几日之后就会病死,而他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王妃却要为此守一辈子的寡,甚至于困在那座孤寂的王府中,从此不再自由,他原本盼望着的一切都在此刻开始分崩离析,他甚至还没为自己逃出相府做太多的准备,就要从这个牢笼转而送去了另一个牢笼中。
何其可笑,何其狼狈。
外头一直都有看守的侍卫,每日定时有仆婢来送三餐,他看见外头短暂地挂起了白幡,知道如今在众人眼中,他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将嫁给靖王爷的晏六姑娘,而不再有晏九。
教引嬷嬷每日会来教他仪态,教他如何像女子一样走路,学女子一般吃饭,许是晏九从小逆来顺受惯了,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会不听从大夫人替嫁的命令,或是说出一切选择反抗,就连教引嬷嬷也依旧以极其轻蔑的态度对待他。
那荆条抽在他的小腿上,斥责他步态不够轻盈的时候,晏九也只能忍着痛,默默提起脚来。
有时候晏九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的风雪,想到院子的枣树下还埋着他这些年攒的钱,但他大概已经没有机会去取了,他眼里的光就渐渐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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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婚期终于到了。
晏九从暗无天日的柴房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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